张小山放的火被刘家人和赶来的乡邻们一起灭了,尽管有的乡邻表情很古怪。
一群杀性四起的人,一个个血淋淋的;
地上躺着一堆穿着黑衣的山贼,其中一个四肢都没了,胯下也是血糊糊的,可是人还没死,在那里一声一声地低嚎。
往日横行的方青方二爷成了这个样子,让乡邻们对这一群外乡人充满了恐惧。
秦管家安排把刘家女眷送进了后院,由于去得及时,刘婉儿的贞节也保住了。
只是小女孩被吓坏了,一声不吭地躲在床角瑟瑟发抖。
路远已经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一直很怕见血,今晚却到处都是!
眼见一个没有四肢的肉球在地上翻滚,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躲在一旁萎靡不振。
这时候,秦管家走到他身边,非常和蔼地拍了拍他:
“路小哥,辛苦啦。喝口水,和我去后院吧,老太太和夫人要见你。”
有家丁拿了身干净衣服,让路远换上。
从现代世界穿来的羽绒服留在了张老伯家里,此刻他还穿着自己卖苦力换来的葛衣。
绸布的新衣服一上身,立刻出现了一个英武健硕的小伙子,秦管家也不由得暗暗喝彩。
了解了事情经过,秦管家对路远一身侠气也是非常赞许。
他本可以自己逃走,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大家。
如果没有他,刘家危矣;
如果他没有及时出手,刘婉儿的清白保不住,家丁们的命也没了。
在秦管家心里,路远就是大家的救命恩人。
只不过他年岁较大,城府也深,感激之意,并没有流露得特别明显。
心里却已经把这个小伙子当成自己的子侄看待。
来到后院正屋,老太太没有起身,但夫人起身施了个礼,这让路远有点惶惑,应该如何回礼呢?
带着窘态的失礼非但没有让老太太和夫人不快,反而更觉得这小伙子是个实在人。
二人招呼秦管家给路远搬了个方凳,让路远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
路远重点说了张小山的事情,言称如果没有他的协助,很难救下大家。
希望二位夫人能够帮着小山洗脱贼名,二位夫人满口应允,当即让秦管家修书给五台县衙官员。
虽然大明中后期重文轻武,但毕竟秦家主是锦衣卫从四品官员,说起来那是皇帝亲卫。他家开口提及一个小百姓的事情,县令也没有不允的道理。
两位夫人又询问路远的情况,他只得编造了一番:一个孤儿,在邻里乡亲的帮助下吃百家饭长大,读书识字也是因为学塾先生怜悯,免了学资云云,听得两位夫人唏嘘不已。
这时,一个丫鬟走到夫人身旁,低语了几句,夫人满脸愁色。
虽没有刻意留心,但路远现在听力异常灵敏,听到小姐如何如何,便随口问道:
“夫人有何难事,不知是否需要晚辈效力?”
夫人叹息一声:“幸亏路壮士仗义相助,所以小女名节得保,本应让小女亲自向壮士道谢。
但她似惊吓过度,现在不吃不喝,也无任何表情,让老身和老夫人很是着急。
这荒僻之地,下人寻来的一个大夫说自己看不了这病。”
路远一听,明白刘婉儿必是过度惊吓导致了精神失常,时间长了,会有癫痫或其他危险。
脑海里翻了翻相关治疗方法,有了计较,便对夫人说道:
“想来刘小姐是出现了癔症,如果救护及时,应当无事,当务之急是把小姐从这种情境中拉回来。”
老夫人一听,不由得站起身,冲着路远急道:
“路小哥可是能救我家婉儿?如小哥有此神奇,一定要出手相救,老身感激不尽。”
说着就要给路远作揖。
路远急忙上前,搀住老夫人:
“老夫人万万不可,小可担不起,您稍作歇息,待小可和夫人一起看看可否?”
夫人闻言,立刻拉着路远就走。明朝本来男女之防甚严,但此际也没人管这个了。
路远对此则毫无感觉,随着夫人就进了婉儿的房间。
只见刘婉儿虽已衣衫齐整,表情却十分木然,仿佛入定僧人。
身子却不停颤抖,显见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不能自拔。
路远一见,症状不出所料,对夫人说道:
“小可有一土方,或能治小姐的病,但是可能有些得罪。”
“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只要今天能治好婉儿,对我刘家就是大功,岂会有半点苛责。”夫人救女心切,言之凿凿。
路远便请来秦管家,低语几句。
老秦面有难色,看了看夫人,夫人急慌慌道:“一切就依路小哥所言。”
秦管家这才唤过两个家丁,吩咐一番。
一会儿,路远身着黑衣,蒙着面,赫然是方青的装扮!
他手里握着柄染血的木刀,淫笑着从门外冲着刘婉儿一步步走去。
为了强化刺激的效果,他走得很慢,正常人看来,就和木偶一样。
随着这个恐怖的身影越来越近,刘婉儿抖得更厉害了,原本木然的脸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几乎瞪成了铜铃一般!
陡然间,她疯狂大叫:“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阉了你!不!我杀了你!”
路远差点出戏,这丫头不满十五,意识里竟然有阉了男人的想法,绝对是悍妇潜质。
“是吗,小美人儿,你杀吧,你不杀都不行。”
路远实在不能贱到求对方阉了自己,自动屏蔽了前半截。
说着,他一边保持慢动作前行,一边把手里的木刀调转过来,往刘婉儿手里塞。
刘婉儿拼命往后躲,可是哪里有路远力气大,她的柔荑被路远左手牢牢攥住,右手里滴着血的木刀柄也按进婉儿手心。
刘婉儿拼命挣扎,路远只是淫笑,不停喊着“你杀啊,杀啊!”贱不可言。
忽然,刘婉儿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拼命地把手里的木刀向路远戳去。
扑扑几声,路远胸前溅起一片血花,见了血花,刘婉儿更是疯狂,手里木刀挥舞不停。
路远见差不多了,也确实有点疼,木刀差点没戳到眼睛,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见路远不动了,婉儿停止了挥刀,愣愣地看着路远,低声呢喃:“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这时,路远睁开眼睛,冲着刘婉儿慈爱地笑了起来。
笑容很是勉强,毕竟木刀打在脸上,比被扇了耳光还疼。
“婉儿,你没有杀人,咱们这是在做游戏,我是爹爹啊。
你手里的刀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玩具。”
说罢,路远站起身,这一刻,他真的入戏了。
在他眼里,婉儿就是他的小凡妹妹,正需要他的拥抱,他的关怀。
刘婉儿怔怔地没有挣扎,靠在路远的怀里:“真的是爹爹吗?我真的没有杀人吗?”
“没有的,没有的,我家婉儿天性善良,怎么会杀人呢?
婉儿累了,睡会吧,爹爹给你唱首歌。”
说着,路远哼起了在另一个世界里,爸爸妈妈经常给小非小凡唱的《摇篮曲》:
快安睡 小宝贝
夜幕已低垂
床头布满玫瑰
陪伴你入睡
小宝贝 小宝贝
歌声催你入睡
......
不一会儿,刘婉儿在路远怀里睡着了,看着怀里的婉儿,路远眼中满是怜爱之意,他脑海里回荡的是小凡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门外的夫人和秦管家已经傻了。
要知道,这是男女之防非常严格的大明朝啊!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就这么抱着自家女儿,成何体统!
秦管家正要闯进去,可是夫人拉住了他,对女儿的关爱战胜了礼法道德。
她对秦管家和两个家丁低声说道:“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家法不饶。”
三人急忙诺诺,对于他们而言,路远就是救命恩人。
老秦之所以想去阻止路远,也是怕夫人动怒,现在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婉儿睡得很香,路远轻轻把她放倒在床榻上。
出了房间,叫丫鬟打扫一下屋里,换下婉儿的衣服,清洗干净屋内血迹。
血是一只倒霉的猪贡献的,但对于婉儿这样不近庖厨的小丫头,也不可能分清猪血和人血。
至于被婉儿木刀捅得血花四溅的桥段,看过电视剧的都知道, A piece of cake,一块小蛋糕而已。
做完这一切的路远,觉得自己很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