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日午后,路远、高杰、黄飞虎、卢象观等人集中大帐,分析山东全省局面。
永平第一军参谋处主官负责介绍情况:
其时,清军在山东兵力主要集中于两地,济南府和青州府。
济南府有从济宁逃回的汉军镶白旗石廷柱的一千余骑兵,此外,怀顺王耿仲明带着所部一万汉军正黄旗,一直驻扎于此。还有部分原大明降卒三千余人。
青州府则是满洲梅勒章京和托与副将李率泰率领的一万满汉军队,以及投降的赵应元旧部六千余人。
此外,东昌府并无清军八旗,也无满蒙八旗,只是以清廷任命的东昌知府董廷朗为首,带着降清的原明军五千人,原大明参将阮富被清廷擢为东昌总兵,与董廷朗一文一武,共守东昌府城。
兖州府在济宁被占后,清军势力已完全退出。目前各州县均由原大明官吏在维持治政。
左懋第隐隐已是实际上的兖州知府。
登莱两州临海,清军和明军势力都很弱,大顺军也没有什么残余。那边反而处于相对平静,当地士绅维持着基本秩序,商贾们则依旧火中取栗,和各方做着生意。
从参谋处了解的情况,明军主要进攻难点就在济南和青州两地。路远因此提议,永平第一军可兵分两路,各由一旅作为先锋,主攻济南和青州。
而黄、高二军,可选择一地作为中军跟进。
至于东昌,建议兴平伯派偏军攻打,也便于后续从徐州北上,与原来防区可连成一片。
对此,高杰反而提出,自己愿率主力袭取青州,并控制登莱两州。
东昌可交由黄飞虎带人攻取,此后也交由黄得功部驻守。
对于高杰的舍近求远,舍易求难,路远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青州向东,就是登莱,海贸对于握有实权的武将是很有吸引力的。
虽然高杰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是只要把清军赶出山东,就是对路远最大的支持。
黄飞虎也没有意见,黄得功原来驻防庐州一带,属于四镇中最偏南的。
北上则必须通过高杰防区,若能拿下东昌,就在山东有了自己的地盘。
更何况,东昌在三府之中,最容易攻打。
议定之后,高杰和黄飞虎均主动拨出五千人,分别交给高汉升和黄飞彪,跟着路远本人主攻济南府。
为表诚意,路远派第一旅和第四旅、第五旅与高杰一同东进,三旅统一由姚千仞指挥。
路远的要求是做好东进大军的先锋官,并接受兴平伯的军令。
黄飞虎这边,路远派随军的徐大刚带人送去了一千枚震天雷,按照路远估计,这些震天雷只要有一半扔进东昌府城墙上,东昌必克。
至于济南,由于是山东省署所在,又直面清军南下最前沿,路远本来也打算带着永平第一军主力来啃这块硬骨头的。
十月二十九日,三路大军出济宁,路远这只蝴蝶终于亮出了全部翅膀。
冬月初三,黄飞虎在经过首日的试探后,第二日派死士营二百人,冲到东昌府城墙下,向城上扔出几百个黑色铁球,一片爆炸声后,城上几无活人。
同时,另有十人,趁此机会,将十几个铁球绑在一起,放在紧闭的城门下。
负责点火的两人才跑出城门洞,就随着一声巨响也飞上了天!
其它八人俱身遭重创!
自然,城门完全被炸烂,后面的骑兵在一片烟雾中,踏着各种碎石和人的残肢进了东昌!
东昌城内五千士卒,除战死三百余人外,全部弃械投降。
阮富于守城时被炸死,董廷朗听说路远对于反复降叛者的必杀令后,于府中自缢。
随后,黄飞虎令众将四处出击,短短数日便扫清了东昌全境!
一共二百一十人的死士营,被敌军击杀的不到三十,被那名为 “霸天雷”的铁球炸死炸伤的倒有近百!
为了兵贵神速,路远决定投入特战旅,最快拿下济南。
徐尔爵的四弟徐尔斗是随着卢象观南下的,他精于数学,但不喜杀伐。徐尔爵便建议他进了参谋处,负责算筹。
路远问过他一个难题,是否能算出冬季哪一天能刮南风。
于是,徐尔斗就多了一个现代社会才有的身份,气象预报员!
冬月初一,路远和卢象观就率军到了济南城下,但是徐尔斗说了,最可能的南风会在初六晚上。
路远很无奈,将特战旅分为两部分,其中三十人,取出清军装束,由卫江淮带领,按照满城走下水道的方式,分两次在深夜进了济南城。
卫江淮很无奈,第一次满城走下水进城,后来数日都觉得身上恶臭难闻,恨不得整日泡在易水湖里,都洗不净。如今又要来一次!
另一部分,请吴六鼠负责,在一片林子里藏身,只等南风!
每天白日,路远就带着各旅轮番攻城,全当练兵。
石廷柱知道震天雷的厉害,建议耿仲明不要出城迎敌,只要守住坚城即可。
这济南城墙高逾三丈,砖墙厚度可挡除了红衣大炮之外的各种火器。而城上的耿仲明,手里却有着十门红衣大炮和三十门佛朗机炮!
看着每日徒劳无功,众旅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黄飞彪和高汉升也在想,这路小六不会黔驴技穷了吧。
路远也急,可是表面上却不得不显得风平浪静。
初六申时,又是一日损兵折将的无果攻城。
北方越来越小,路远的内心也狂跳不已。
终于渐渐地,风向有了变化。
路远赶紧召集众旅帅,帐中议事。
“众位将军,今夜我等要袭取济南城,现在请卢军帅宣布各部职责。”
众人闻听精神一振,但是夜袭坚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我军目标今夜攻克济南城。
各军于酉时须用罢餐饭,士卒带甲休息。
戌时过半,黄飞虎部运动至东门外三里潜伏;
高汉升部运动至西门外三里潜伏;
永平军第二旅、第六旅、第八旅进至南门外三里潜伏;
永平军第三旅、第七旅即刻出发,绕道运动至北门外三里潜伏,抵达潜伏地点后,在三刻钟内用罢餐饭,待命。”
此战,特战旅将首先发动,南门、西门如出现红色升空信号,则高汉升部骑兵与第八旅骑兵须即刻向城门全速冲刺,确保在一炷香之内到达城门。
其余步卒也应全力前进,支援骑兵。
敌军如不支败退,从北门、东门逃出,则我潜伏各部可自行列队掩杀,我军不求全歼清虏,但要确保拿下济南府!
如敌负隅顽抗,则天亮后,黄将军分一半士卒与第七旅分别绕道西门与南门入城参战,其余兵马仍在原地等待截杀逃敌!”
最后,路远单独留下了第三旅旅帅段飞嵩,又交待了一番。
除了原来永平军的老旅帅,几个新任旅帅和黄飞虎、高汉升都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特战旅那百十号人,就能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