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见太子要去劳军,似乎甚是欢喜,欣然说道:“太子关心国事,愿意替朕分忧,朕心甚喜啊!”
众大臣一听魏帝的语气,顿时顺着话风,纷纷称赞,说的都是些“太子为陛下分忧,实是大孝!”、“唯有太子,方可代表陛下前去劳军,最是合适不过!”、“陛下圣明,若然让太子前往,实乃是爱护太子!”、“陛下至慈,太子至孝,我朝定然得上天庇佑!”等等。
魏帝听众大臣说的热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便让太子去吧!此事就无需再议了。”
太子急忙上前行礼,说道:“谢陛下,儿臣定然不负陛下厚爱!”
至此,太子前往西境一事已是定局。
第二日,太子唤柯秀峰进宫议事。
太子说道:“我昨夜反复思量,这次大川国侵犯我国边境,实是蹊跷。以此时天下大势,西海国正是政务纷乱、兵力不继、国力羸弱之时。而我大越国近年来军事振作,皇权又渐渐统一,分明是日益强盛,国力已在诸国之上。若是说到国战,我们已是打败北部联军、东吴军,还攻下了西海国磁州,武安郡王更是威震诸国。大川国如果要获取更多利益,应该是出兵西海国才对。可是它不打西海,却来攻打大越,当真是岂有此理。”
柯秀峰听太子分析的丝丝入扣,心中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太子眉头皱起,说道:“此事实在是难以捉摸。但既然陛下已有明旨,我只好前往潭州了。曲东要留下,好负责宫中防卫。闻道安已是御林军统领,理当护卫陛下。这次我准备带刘千州和武卫军前去,以武卫军之精锐,护送我前往潭州,想来也尽可放心了。我已经吩咐曲东,如遇不能自决之事,尽都听命于驸马。只是你和秀儿的婚礼,我却参加不得了。”说罢,拍了拍手,一名内监捧上一只锦盒来。
太子打开锦盒,盒中隐隐发出异光。
柯秀峰往盒中看去,见里面放着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材质非金非玉,发出奇异光彩。太子笑道:“这对鸳鸯乃是用一颗极大的夜明珠雕琢而成,天下间只怕再也没有了第二对了,称得上是一件宝物,便送与你和秀儿,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
柯秀峰急忙称谢。心想,自入东都以来,太子一直颇多照顾,虽然有利用之嫌,两人关系也算是交好。略一思索,说道:“潭州之事确有蹊跷之处,我让肖参议带上我府中好手,随太子前去,也好贴身护卫。至于东都之事,太子尽可放心。”
太子听了大喜,将柯秀峰双手握住,说道:“能得驸马之助,实是魏璟生平之幸!”
柯秀峰回到武安郡王府,将事情与肖天野说了,又道:“肖叔此次将阿虎也带上,如若遇上需要援手之事,便遣阿虎报信。”
肖天野自是允诺,又抽调了十余名织天盟的好手,一同前往。
数日后太子带着武卫军前往西境潭州,肖天野、闻道安等人随从。
太子作为钦差出行,乃是国家的朝政大事。武安郡王柯秀峰、大司相闻忠率领朝中百官一起相送,直到东都城门外,众人方才依依惜别。
皇宫之内,魏帝正坐在御花园的水池前,面前放了一根鱼竿,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看着甚是舒适。神秘老者站在一旁,李公公和其余内监远远侍立。
过了些许时间,鱼线忽然抖动起来。魏帝急将鱼竿一提,一条金色鲤鱼已被钓起。鲤鱼足有两三斤重,金色的尾巴急速甩动,在阳光照射下煞是好看,只是那鱼钩之上却隐藏着许多残忍。
魏帝看着那鲤鱼在鱼钩上挣扎,哈哈大笑,问道:“太子已经前往西境了?”
神秘老者回道:“正是,今日已经出了东都,带了武卫军前去。”
魏帝说道:“无妨,武卫军不过区区三千余人,岂能影响大局。让朱山岚把事情做好,不得有误。”
神秘老者躬身回道:“老臣遵旨。”
魏帝侧过脸,看了看老者,微笑说道:“待得此事完结,便公开国师的身份吧!这些年国师的身份一直秘而不宣,实是受了许多委屈。”
神秘老者面现感恩之色,说道:“老臣谢过陛下厚恩,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魏帝微笑颔首,又将眼光凝视到水面之上,不再说话。
太子在武卫军护卫之下前往西境潭州,一路平安无事。武卫军装备极好,此次护卫太子均是骑兵配置,未及半月,已是将到潭州了。
大越国北方以秀谷关为界,地形多为丘陵和草原;南面此时已是以磁州为界,面临大海;西面则是潭州,俱是崇山峻岭,地势最是险恶。西境边军指挥使朱山岚行伍已久,颇有战功,乃是魏帝年轻之时亲手选拔的将领,在潭州军中有些威望。
武卫军在路途之上已经派出数拨探子,想要详查边关军情,不料派出之人有如泥牛入海,俱是渺无音讯。
这日距离潭州仅有百余里山路,只要越过眼前的斧切山,就可以看见潭州城了。周边已经全是高山,山路崎岖难行,道路窄小,武卫军的快马反而颇有不便。
阿虎忽然在空中发出雕鸣,声音急厉,乃是警示之声。肖天野看阿虎所示方向,正是昨日后方来路,心知有异,急将此事报与太子。
太子命刘千州速探军情。过了小半个时辰,探子来报,后方有大批敌人来袭,约有万人之众,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大川国的军队。
太子、刘千州、肖天野等均是出乎意料。此地还在大越国境内,除非潭州失守,否则大川军又怎能在此地出现?但若是潭州失守,大川军入境,昨日太子等人又怎能一路平安至此?直到此时,才被万余大川军从昨日来路包抄而来。种种疑窦俱是难解。还幸亏阿虎提前发现,否则等大川军杀到眼前,当真便是措手不及,只怕武卫军立刻就要全军覆没。
太子为人果决明断,眼见敌人众多,形势不利,急命武卫军登上斧切山,先行占据有利地势。斧切山的山势险峻,道路崎岖难行。武卫军都是精骑,马匹甚多,攀登山路极是不便。太子当机立断,众军士取下干粮和饮水,弃马登山。
刘千州亦是将才,加上武卫军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进退有度。须臾之间,武卫军已是在半山之中做好布防,搭建了数道防御工事。
便在此时,不远处灰尘飞扬,惊鸟飞空,已是有大军奔袭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