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军果然足有万余之众,人数远在武卫军之上。太子、刘千州等见敌军盔甲鲜明,穿的都是大川军的服饰,心中更增疑惑。
幸得巨雕阿虎提前警示,武卫军已经抢占了有利地势,眼见敌军大队奔袭而来,一阵强弓,射倒一批敌人。
来军原本想以奇兵突袭,将武卫军尽数歼灭在斧切山下。没想到武卫军因为阿虎示警,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备,如此一来,主客之位倒置,顿时失了先机。来军虽然人多,被武卫军用弓箭阻于山下,一时之间攻不上来。
敌军终究势大,太子一边让武卫军稳住阵脚,一边让刘千州遣人越过斧切山探路,准备从另一侧撤离,下山赶去与潭州军会合。不料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探子回报,另一侧山下亦有敌军,竟是成了包抄之势。
太子无奈,只得让武卫军死守斧切山。武卫军俱是精锐,战力超群,敌军虽多,短时间却也攻不上山,双方竟然成了僵持之局。
此时,东都之中祥和宁静,武安郡王和公主的婚期已近,皇宫内亦是喜气洋洋。
魏秀儿伤势已然痊愈,这日正在试穿新婚礼服。魏秀儿本就容貌秀美,此刻穿了大红礼服,映的小脸儿好似红红苹果一样,实是俏丽难言。尚衣局的女官更是把公主夸得好似天上仙女下凡一般。怜星知道公主心意,趁着百官下朝,偷偷将柯秀峰拉到毓秀宫,要驸马来看看公主的礼服。
柯秀峰见魏秀儿身着礼服,笑靥如花,确是娇美可爱,不觉心中一荡,笑着又夸奖了几句。魏秀儿欢悦无比。
便在此时,魏帝竟是亲自来到了毓秀宫,神秘老者亦是随侍在侧。魏帝见柯秀峰也在,微笑免礼。三人面上显得颇为融洽。但魏帝心中如同丘壑,城府极深。柯秀峰则怀疑魏帝是铁家一案的真正主使,心中亦有芥蒂。只有魏秀儿,方才是真正天真无邪,满心欢喜。
柯秀峰如今在大越国颇有权势,已经从刑部调来铁家一案资料。但多次翻阅,都只能显示是顾飞扬带兵所为。若要证明当年乃是魏帝亲自主使,却是毫无实证。
魏帝在毓秀宫夸奖了公主几句,便径自返回寝宫了。
刚进宫内,神秘老者见天上有信鸽飞到,将手臂伸出,鸽子落了下来。老者取出信函,呈给魏帝。
魏帝看了一眼,将信函又交与老者,说道:“事情还是没有办妥啊!需得让朱山岚抓紧行事,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要招来天下人物议。”
老者点头称是,将信函握在手心,真气到处,信纸已是化为灰烬。
柯秀峰亦是回到了武安郡王府。
叶灵儿脸色凝重,见他返回,将一封信函递与他,说道:“刚才阿虎送来的。”巨雕阿虎随同肖天野和太子前往潭州,此刻送回信函定有要事。柯秀峰急忙去看。
信函是肖天野所写,细细说了在斧切山被围之事。柯秀峰见信函字迹整齐,并无忙乱痕迹,料想写信之时形势并不窘迫,心中稍安。细看信中文字,原来太子等人已是被围困在斧切山上,幸得阿虎提醒,提前部署了防御工事,才没有遭到敌军突袭。只是敌军虽然暂时攻不上山,武卫军却也是陷入重围,无法撤离,形势还是颇为危急。以目下情形来看,武卫军至多可以抵御半月时间。对于大川军在大越境内攻击武卫军一事,肖天野也觉此事疑点众多,都在信中写下。
柯秀峰算算时日,阿虎飞行急速,回到东都最多只需两三天。但若领兵去救,就算是快马轻骑,至少也需十天方可赶到斧切山。如此来看,太子等人已是形势危矣。
叶灵儿推算日期,急道:“不如将此事速报皇帝,调遣兵力,火速去救。若是晚了,这山只怕就要被大川军攻下了。”
柯秀峰心中满是怀疑,说道:“万余大川军并非少数,如何能在我大越境内包围武卫军,此事绝无可能。从报与兵部的军报来看,西境边军仍然守护潭州,大川军并未进入我大越边境。此事实在可疑!”
叶灵儿皱起眉头,忽道:“莫非这潭州的大越军已与大川军联手,反叛了不成。”
柯秀峰目光一闪,又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潭州军队反叛,只要是大川军入境,立刻便会攻打附近的固州、桐州,为何不见他们的军报?再说如果大川军入境,定然是数万甚至十万大军,不会是这不多不少的万余人马。这等人数,只要固州、桐州发兵,岂不是立时剿灭。”
两人商议来去,终是不得要领。
柯秀峰还是觉得叶灵儿所言有理,又觉事情紧急,等不得第二日上朝,连夜赶往皇宫,要禀告魏帝。
不想宫内回复,皇帝已经入睡,且龙体不适,任何人不得打扰。
柯秀峰只得耐下性子等候。不料等到第二日早朝时分,宫内却又传出旨意,说是魏帝身体有恙,且休朝数日。柯秀峰哭笑不得,若要调动兵部大营兵马或御林军援驰太子,需得皇帝赐予虎符。自已枉自做了大将军,在东都之中竟然一时无计可施。
皇宫之内,魏秀儿带着怜星在御花园中赏花,玩的正自开心。
怜星眼尖,远远看见有两人过来,好似魏帝,拉了拉魏秀儿袖子,悄声说道:“陛下怎么没有带随从,身边只跟了一个人。”嘻嘻一笑道:“莫非正在谈论公主的婚事?”
魏秀儿嗔道:“胡说八道!小心明日便将你嫁了出去。”心中好奇,拉着怜星,两人偷偷躲到旁边的假山之中。这假山中空,内里藏上两人也不觉拥挤。
魏帝缓步行走,正在听神秘老者禀告。
只听那老者说道:“据雷公堂的人回报,驸马确系在查探当年铁家一案,刑部中的档案早已被驸马调取。所幸那些档案中并无疏漏,就连陛下当年的旨意,也无存档。”魏秀儿一听说的是柯秀峰,那是自己心爱之人,顿时打起精神,仔细听二人说话。
魏帝哼了一声,疑道:“这柯秀峰扳倒顾飞扬后,第一件事,提的就是为铁家昭雪,此刻又在查探这桩旧案,这究竟是为何啊?”
神秘老者犹豫说道:“老臣听说当年铁家有一个幼子逃脱,名唤铁明玉,一直不知所踪,心想莫非就是……就是驸马,但调来当年存档的通缉画像,容貌却是丝毫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