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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打完,裱花袋里液态的黑巧克力白巧克力都凝固了些。余妍很心疼重新巧克力所用的时间,但她更心疼备料用的钱。她又将两个裱花袋里的巧克力都刮个干干净净,两份巧克力又重新被放到水浴锅里,开始返工式的加热。

巧克力的风味应该不会太受损的,余妍想。她的肚子咕咕叫。她的肚子早就开始咕咕直叫了,只不过她一直不知道而已。她该吃午饭了。

她走到门边,小柜上摆着白色的可降解饭盒。一个多小时过去,盒饭早就没那么热了,幸亏是三伏天,不然,炸茄盒和二两米饭,早凉得透透儿的了。她捧着盒饭坐到用于加热巧克力的机器旁边,边看守着架在机器上、盛着巧克力的两个水浴锅,边打开饭盒。金黄的炸茄盒瘪了些,白米饭也不冒热气了,但茄盒与米饭都还在散发着香气,虽然不使劲吸鼻子闻闻不出来。明明饿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下去。撕开筷子的塑料皮,取出和饭盒一起送来的一次性筷子,她夹起一块炸茄盒,小心又谨慎地往嘴边放,牙齿嚼了一小口。她咳嗽了两声,仔细听便能听到,咳嗽声里夹带一丝细微的干呕。

哪怕拇指大一点炸茄盒,油炸的味道竟也能让她咽不下肚。

她愣是给吐掉了。过了会儿,筷子又被拿起了几次,不是夹茄盒,而是夹饭。她嚼了一小堆米粒。东北土产的大米,嚼起来竟毫无滋味,但比吃一口便叫人要吐的炸茄盒强。吃了几口米饭,她重新开始试着吃炸茄盒。筷子尖伸向饭盒里最小的炸茄盒,把它夹起来,她捏紧鼻子吃了一小口,绝不让茄盒的油炸气味钻到鼻子里,仿佛小时候她被母亲强逼着喝她最不爱喝的苦苦的中药。仍然吃不下去。但是,无论如何,这顿午饭也得下她的肚,好似她母亲总跟她讲的那句话那样,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下午还有一堆任务,给饼干裱花,问儿子期末考试的事,设计新款翻糖小饼干,还有别的一些有的没的。倘若略过午饭不吃,她恐怕撑不太住。余妍又试着吃了几小口,磨蹭了半天,却只让半块茄盒与几小团饭进了肚。

旁边的机器发出慢条斯理的几声“滴”声,巧克力液又一次大功告成了,可可脂浓郁的香气四散开来,弥漫在她所处的这个角落,叫她闻着有些想吐。余妍顿时放弃了往肚里塞饭菜的尝试,拿出两个没用过的裱花袋,分别将又一次化成液体的黑巧克力与白巧克力装进去。

黑裱花袋被放到后厨一角专门的架子上,白裱花袋则被余妍拿在手里。余妍接着给托盘上剩下的龙猫画眼珠和牙齿。她的眼睛止不住地淌泪,然而,每当眼泪初出现在她眼角,她的左手总会立刻将泪珠拭去,仿佛从来都没有哭过。左手抹着眼泪,右手裱着花。她右手的动作很是平稳,画出来的眼珠总是不大不小正刚好,几近没有任何抖动,好似写小毛笔字的书法家正在运笔。这只右手,还是方才打电话时动不动便颤抖的右手吗?

渐渐地,左手无泪可抹,手背上的小片水迹不知什么时候风干了。右手换了黑裱花袋,继续为龙猫们裱花。她在龙猫肚皮上画着波浪状的花纹,想着新推出的翻糖饼干该设计成什么样子。该做成蛋卷冰淇淋的模样,还是做成仙人掌的模样?她在朋友圈做过一次民意调查,问这两个花样哪个好,结果是不相上下,叫她有些犯难。仙人掌是最近的网红流行款,据她观察,新区中街上好多小姐姐的手机壳都是仙人掌图案的。但是,蛋卷冰淇淋更适合三伏天的时节,应该能招揽更多的生意。该做哪一款好呢?

这个问题暂时搁置。

余妍又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她要先找儿子问十五班作弊的事,还是要先画好新款饼干的设计草图?几秒钟不到,她便决定,先画草图。她实在不想按班主任要求问她儿子有没有作弊。想到孩子的班主任,她脑袋就发麻似的疼。

二百多块龙猫饼干,眨眼间,便都长出了鼻子眼睛胡须嘴巴,以及肚皮上的纹路。她将饼干分别装入四个印有俏皮黄油Logo的大礼盒中,装完了,她的肚子叫得更响了。她重新坐到桌前,开始吃饭,往嘴里一团饭一块茄盒地塞,盯着顾客们发来的微信和十六班班群里的消息。微信群里,家长们仍讨论着作弊的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班主任亲自出面来维持秩序,告诉家长们不要擅自“水群”,不要让重要的聊天文件还有通知被你一眼我一语的聊天掩盖住,聊得正起劲的几位家长才暂且停下。

又多了两条新消息。班主任又给余妍单独发了两条消息。

“金昊天,郑冠桐,曹佳泓,冯佳实。”

“问问你儿子认不认识十五班这几个。”

得了班主任的令,余妍马上回复:

“收到,我这就去问。”

能这时候去问才怪,余妍想。小饼干的草图还没画呢,画完起码得半个点。

从开始吃午饭到饭盒见底,余妍又跟两个顾客聊了买饼干的事,可惜都没聊成。吃掉最后一块炸茄盒的时候,余妍对两位只问不买的顾客有些怨念。两笔不小的订单啊。转念一想,人家买不买是人家的自由,总不能枪口抵着脑门逼着人家买吧。这么想,余妍不怎么惦念两只原本近在嘴边的熟鸭子了。可毕竟还是两只熟鸭子,净赚加起来,能给店里买两包烤蛋糕用的黄油,也能给儿子买几包老人头速写纸。不甘心还是免不了的。

余妍选择接受现实,继续思考饼干该怎么设计好,边收拾饭盒边思考。白饭盒被丢进垃圾桶的时候,她想,还是冰淇淋比较好。大夏天的,冰淇淋看着比较让她舒服。理由就这么简单。

余妍坐到桌前,备好一根笔、几张纸、几个颜色的颜料,小饼干草图的绘制正式开始。她大可用电脑软件作图,大可不用“浪费”银子买回来的纸与颜料,但除非迫不得已,她从不在电脑上画画,一来,画笔在画纸上作画时,刷毛在纸张纤维上来回涂抹所生的触感,她非常喜欢;二来,开蛋糕店之前,出于工作所需,她一直都是在电脑上作画,少说也有十二三年,从公司辞职时,她的眼睛已经吃不太消了,能少看会儿电子屏幕,就少看会儿电子屏幕。

她说服自己投入到作图中。不出半个小时,三个不同的蛋卷冰淇淋跃然纸上。三角形的蛋卷上,放上不同颜色的冰淇淋球,或绿或黄或白,薄荷味的,芒果味的,香草味的,薄荷味的布满糖粒,芒果味的撒了糖针,香草味的什么都没加。余妍伸出双手,让草图纸立在桌面上,欣赏着她刚刚画的作品,好似小学生把语文课本端在桌上,大声而投入地朗诵“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每每画好画,她都高兴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开店以来,她每天都疲于奔命,却对设计蛋糕面包饼干样式的工作亲力亲为,想必是因为这个吧。

兴奋完了,余妍开始对草图挑三拣四,不是嫌薄荷冰淇淋的颜色不对,就是嫌脆皮甜筒长得不好看。越看越没劲,哪儿哪儿都看不过眼。草图被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她又重新画了一张。画完了,还是这儿不满意那儿不满意。

挑毛病挑了一会儿,余妍忽然收到又一位来客的微信消息。是问她店里缺不缺人手的,他有个室友想来俏皮黄油打工。余妍告诉他不缺,他便告了辞。跟他聊完,余妍瞥见到手机上显示的钟点,居然已经快三点了。还有班主任给的任务在身,她可不能在草图这事儿上磨磨蹭蹭。老实说,余妍觉得,她根本没有问的必要。她儿子从来都踏实肯学,令人放心,差不多一直如此。况且,不久前,她儿子已经知道了,运动员在药检的时候被抓到,会造成什么后果——虽然她从未告诉过儿子,他的父亲就是故意服的药。某种意义上讲,考试作弊和赛前嗑药,没什么两样。

可是,班主任既然那么跟她说了,还是问一问比较好。待会儿,班主任肯定会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问孩子的事儿。倘若她没问,她没法撒谎说问了,不出三句话,便会被班主任识破。

拿上手机,余妍上了楼梯,进了家门。悄悄地,她站到儿子房间门边,左手再次拭去眼角处的眼泪,手背又显现水迹。她举起手,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听屋里没动静,便又用稍微重些的力度敲了敲。

“哎,来了!”

在门边等了会儿,余妍才听见屋里凉席拖鞋鞋底与地面的几声摩擦,才等到孩子走过来开门。

“我听见你敲门了,”门扇一开,余正夏便连忙向母亲解释,“你刚敲门那会儿,我正画色彩呢,画到非常非常非常关键的部分,一时半会儿没法儿停笔。哎,妈,你在哪儿磕着了吗?”

他一定是看到了她肿肿的眼眶和发红的鼻头。

“没事儿,”余妍摆摆手,不知怎的,见到儿子那张和他父亲没什么区别的面容,她又想哭了,连忙稍稍别过头去,竭力维持着声调的波澜不惊,“昨天天太热,失了眠,一晚上没睡觉,今天东西又没太卖出去,心情不太好。”

“妈,大夏天没什么人吃蛋糕,那太正常了,都吃烤串去了,”余正夏好像的确信了她扯的谎,“一到晚上,中街那几家六毛撸、八毛撸啊,全都爆满。等夏天过去就好了。”

儿子又哄了她几句。他哄的和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她还是装作被哄好了的样子,咧开嘴喜笑颜开。哄完了,儿子又问她,她找他有什么事。

“班主任说你期末数学涉嫌作弊,我得找你问问。”

不行,不能直接问出口。她不想引起儿子的抵触情绪。她明知道她儿子并没有那么敏感,问句有没有作弊并不会让他情绪低落,但她还是得小心点。

“正夏啊,”话说到中间,余妍清清嗓子,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平时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几个男生女生,有没有十五班的啊?”

“十五班?没有啊,我跟他们都没什么交集,好吗?”

听到儿子这么回答,她放心多了。她儿子不会撒谎的,起码不会在这种事上跟她撒谎。

“我给你讲个好笑的事儿呗,”余妍像被风吹过的银铃一样,轻轻笑着,仿佛在讲微博上看来的特别好笑的段子,“你们班班主任大中午的找到我了,她居然跟我说,你可能跟十五班几个同学共享了数学卷儿跟答案,还说你跟他们之中的一个联系特别密切。”

“啊,班主任也问过我了。岂有此理,搞不懂她什么逻辑。”听完笑话,余正夏笑了几声,再点评道。

“老师还让我问你,认不认识十五班……”

余妍讲出班主任跟她讲的几位同学的名字。

“啊——我大概知道班主任为什么那么想了,”余正夏顿悟了,连忙对母亲说,“高一那会儿,我跟他们班冯佳实还挺熟的。”

母亲点点头,刚才还稍微有些紧绷的脸,彻底放松下来。

“高一那会儿我不是还在美术社团呢嘛,”余正夏讲得很平静,没有停顿结巴,“那会儿,那个李佳实他在话剧社,他们要出《雷雨》,一个大型话剧。”

“我知道,我们上高中的时候也演过。”余妍点点头,说道。

余正夏眼中闪过一小丝惊异的神色,又接着说:

“他们演话剧,需要做海报、舞台设计什么的,然后他就找上我们社团了,让我们给他们干各种美术的活儿。那段时间我跟他交集比较多,不过,也就社团干活的时候有交集,别的方面没什么接触。而且,等他们演完《雷雨》了,我跟他连工作上的交集都没了。”

“啊,这样。”余妍又点点头,了然道。“那你们班主任还说你跟他挺熟的……”

“她听谁说的?”好脾气的余正夏顿时不耐烦了,“都不知道我们班主任从哪儿搞的这么离谱的信儿。”

“我也不知道她咋调查的,跟实际情况出入不小啊,”余妍皱皱眉头,说,“你们老师说,你这次期末考得太高了,还做对了一道特别难的填空,所以她要怀疑你……”

“是不是那道连言道明都没做出来的?”

余正夏问完,看到母亲点点头。

“我蒙的。”余正夏又说。

“我就知道你做不出来。”余妍那张精致妆容也难掩憔悴苍白的脸上,勉强出现了副笑容。

“妈,你不知道,那道题答案一出来,我们班群……我们班几个数学好的全都疯了,”余正夏差点一不小心把安大班长背着老师家长们建的第二班群供出来,不禁暗暗自言自语着“好险”,“题里有个条件设置得特别怪,他们几个全掉坑里去了。答案是1来来着,他们全写的2。”

“行了,没啥大事。我回去了,”余妍看了眼画板上尚未完成的色彩习作,心里想着,她儿子画得可真是比当年的妈妈好多了,“待会儿你是不是跟言道明他们出去吃?”

“对啊,”余正夏说,“不是要送我嘛。就在西安街那儿。”

“吃点好的,注意安全,回来别太晚,”余妍将她对儿子的几句关心简单带过,她还得下楼去为店里的事忙碌,“没事儿多出去运动运动。”

“好的,妈,明早我跑步去。”余正夏回应母亲。

“我下楼了,拜拜。”

“拜拜。”

余正夏挥挥手作别。余妍关上了门,打算再修缮修缮草图,然后再试着根据草图做一批全新的冰淇淋饼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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