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半岛酒店。
九龙巴士董事长,雷绝坤的长包房内。
罗慧玲围着白色的浴巾,走出浴室。
床单上那抹殷红,诉说着刚才的荒唐......
罗慧玲低着头,脸更红了。
这张定制的双人床,非常宽大。
罗慧玲却躺在床边边上,背对着雷天佐。
佐少靠在床头,掐灭那根“事后烟”。
伸手,将佳人揽入怀中。
房间里,无人说话。
罗慧玲伏在雷天佐健壮的胸膛上,低头,听着这个男人的心跳。
忽然,她嘤嘤地啜泣起来。
若是普通男人,此时一定会很紧张,会问“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显然,雷天佐不是普通男人。
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搂住这个女人,轻轻拍着她光洁的后背。
记住,女人是感性动物,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哭......
也许是因为交出了自己、也许是因为归属感、也许只是因为疼......
海底针一样的女人心,谁能说得清?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景,说什么都不如抱紧她。
咬着嘴唇,罗慧玲拼命想要控制住自己,泪水却由不得她。
她当然要哭!
自16岁开始,因为丁蟹,她颠沛流离!
仿佛是“先天未亡人圣体”。
她明明是个大姑娘,却被迫给丁蟹的四个坏种当后妈。
后来为了报恩,又跟瘫痪的方进新结婚,成了方家兄妹的后妈。
这一当就是十年!
好好一个女高中生,自己都是个孩子,却辛苦带大别人的孩子!
还要时刻提防丁蟹那个神经病找上门来!
罗慧玲做梦,都想要个可以依靠的大树,替她遮风挡雨。
终于,大树出现了。
这个名叫雷天佐的男人,展现出惊人的智慧与手段。
竟然将有“鬼佬背景”的雷绝坤,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个男人太复杂,罗慧玲夜夜失眠,也看不透他。
他既是一言定生死的黑道太子,又是智计过人的金融天才,更是搞笑幼稚的迪迦奥特曼......
这样的男人,不仅危险,还很有趣......
罗慧玲投降了。
她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投降。
不是我不想守住自己,是这个坏人不讲道理......
就在刚刚,雷天佐彻底夺走了她。
罗慧玲忍不住啜泣,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悲、还是喜......
抬起头,红红的一双美目,露出倔强的神情,罗慧玲恨恨道:
“我要咬你!”
雷天佐勾起嘴角,反问道:
“咬哪里?”
罗慧玲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
俏脸顿时脸一红,气得一低头,咬住雷天佐的肩膀。
坏蛋!咬死你!
然而刚一用力,罗慧玲又想到自己的身份。
虽然跟方进新结婚的时候,对方已经瘫痪了,二人没有夫妻之实。
但确确实实有过结婚登记......
再说了,自己比雷天佐大十岁!
更何况,他已经有一个正牌的女朋友了......
想到这,罗慧玲又用上了力!
这个家伙太可恶了!
明明有阿梅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来欺负自己......
渣男!
然而用力咬下去,她又想到......
不行!
如果阿梅发现自己的牙印,那该多么尴尬!
雷天佐一语不发,就这么静静看着罗慧玲撒娇任性。
肩膀上,疼痛时轻时弱。
暴露了这个女人的内心挣扎。
佐少微微一笑。
当一个女人对你患得患失,说明她的心里,已然有了你......
罗慧玲不再咬,而是痴痴地看着雷天佐肩膀上,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佐少露出坏笑。
“怎么,你咬完了?那轮到我了吧?”
罗慧玲一愣。
“你...你要咬我?”
雷天佐扬起眉。
“那当然了!不过...我不咬肩膀!”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罗慧玲的惊呼。
“不要!那里不可以!”
......
漆黑的大海上。
一艘轮船驶向港岛。
甲板上,乘客们兴奋不已。
“靠北哦,终于快到了!早上从湾岛出发,坐了一天的船才到诶!屁股都坐痛了啦!”
“哇,那边是维多利亚湾吗?好美哦!”
“当然美啦,人家是东方之珠嘛!”
......
旁边,一个抱着吉他的年轻人,轻声道:
“东方之珠,还是我们东方的吗?”
叹了口气,他手指拨动,即兴弹奏起一支民谣小曲。
吉他声轻快动听,却又透着阵阵哀伤。
这琴声,吸引了另外两名乘客。
一曲弹罢,三人攀谈起来。
“诶?老兄,你琴弹得蛮好的!”
“噢,我是一个音乐人啦......”
“这么巧?我也是诶!”
年纪最小的那个插话道:
“两位大哥,你们也是来参加tVb组织的第二届‘业余歌唱天才比赛’的吗?”
“你好机车诶!都说了我是音乐人啦,还业余......”
“对啊,我们两个都是专业音乐人,怎么会参加那种业余比赛嘛!”
年轻的那个挠挠头。
“不好意思,我叫小健,我的梦想是当歌手,两位大哥多教教我啦!”
两个音乐人笑起来。
“好啦好啦,都是湾岛来的,多照应啦!叫我小罗就好。”
“哇,你叫小罗?那我就叫小李咯!”
“哈哈哈......”
三人相谈甚欢,干脆弹着吉他,唱起了闽南语歌谣。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过来,用粤语骂道:
“吵死啦!扑街!弹弹弹,弹雷老谋啊!”
三个年轻人听不太懂,但看那人的表情,也猜到他在骂人。
“喂,这位先生,这里是甲板诶,公共区域啦,我们弹琴唱歌又不犯法!”
“对啊,你这个人好霸道诶!”
三人直翻白眼。
那个高大男人,叉腰道:
“你们三个有人生就没人养,有人养就没人教!家里长辈没有教你们吗?做人要有公德心的!”
“我丁蟹今天就告诉你们,唱歌要小声音,悄悄地唱!不能影响别人!”
“你自己觉得好听,万一有人就是不喜欢听呢?比如我就不喜欢!”
“我最讨厌闽南语了!最讨厌你们湾岛!哼!”
这话一出,甲板上的湾岛人不干了。
“喂!你讲话就讲话,开什么地图炮啦!”
“对啊,这个人好没素质诶!仗着自己是港岛人,欺负我们呐?”
......
甲板上的争执,引来了船员。
船员想把丁蟹带走。
结果丁蟹人高马大,孔武有力。
两个船员都拉不动他。
“哈哈哈,你们这些废物,给我等着!船马上就靠岸了!我有四个儿子在岸边接我!”
“哼,待会儿让你们看看,我儿子有多了不起!丁孝蟹有没有听过啊?是我的大儿子!忠青社的话事人!”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甲板,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乘客都是从湾岛过来的。
忠青社,湾岛也有分部的!
难怪这个人敢这么嚣张,原来他儿子是忠青社的混混。
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悄悄退回船舱。
三个玩音乐的年轻人,对视一眼,也低着头走了。
帮派哦?
惹不起的啦!
甲板上,只剩下丁蟹一个人双手叉腰,得意道: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哈哈哈......”
轮船靠岸。
所有乘客离得远远的,丁蟹双手抱胸,昂首阔步第一个下船。
耳边顿时传来几声呼喊。
“爸爸!”
“老爸!”
丁蟹眉开眼笑,张开双臂。
“儿子!老爸想死你们了!”
丁孝蟹、丁利蟹,推着轮椅上的丁益蟹,朝丁蟹跑来。
然而跑到近前,刚才还慈眉善目的丁蟹,突然一巴掌抽过去!
“混账!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老三呢?这个不孝子孙!老爸出狱他都不来接我?”
轮船上的乘客一个个下来,看到这一幕,纷纷笑道:
“靠北哦,说什么四个儿子,明明只有三个!”
“对啊,刚才还说是忠青社大哥,一个小弟都没有诶!”
“哎呦,这个人一看就很机车诶!吹牛逼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