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和风闻言手上一顿,莫名的有些高兴,嘴角不自觉的裂开,但又一想到眼前站的人是谁,又飞快的沉下嘴角,假装自己很冷酷,她的手里依旧抓紧剑,紧紧的盯着月满。
“别以为你说了一句人话我们就会给你让路,想都别想!”
月满目睹了她这些变化,哪里还会被她吓到,她还是如从前一样单纯,月满摇了摇头,为她这三年不仅长了头发和身高感到忧伤。
玉和风见她神色莫名,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恼怒,“你笑什么?奇奇怪怪的!”
月满抬起头,他们在这打闹了一阵,天色已经晚了,连站在眼前的人她都觉得有些模糊,便不想再跟他们猫捉耗子的耽误时间。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在她恼羞成怒前准备闪身离开。
玉和风和诉禾觉察她的去意,两人拦之不及,她却已经从原地消失。
月和风懵懂的收回自己的剑,继而怒道,“镜中花到底什么来头啊?刚才我还以为我能对上她几招,现在看她闪的那个速度,真要是打起来,我剑都来不及拔吧?”
说完,她颇为沮丧的看着自己的剑。她扪心自问,这些年因为当初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她一日不敢松懈,都在拼命的练剑学习医术,就连她母亲都说她回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在这个与她年纪相当的月满这里,她还是那样的不济。与她对战这么久,连她的剑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顿时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诉禾瞧她一脸的郁闷,把自己的剑插回鞘中,伸手揉了揉揉她的头发。
不知为何,之前在云舟镇他的确对月满有敌意,但这次近距离的接触,那些敌意不知威慑在不知不觉全部消失了,还有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他笑了笑,“她说的也对,你在医师里,估计也是变态吧!”
玉和风闻言,抬起头开心的道,“真的?你也这么觉得?”
她说的不算,诉禾才算!
诉禾无奈的点的了点头,“回去吧,若是玉容峰的弟子看见我,又要生事了!”
这个地方靠近玉容峰,平时鲜少有人来,但今日镜中花的人入住花廊,他也猜到了用意,保不准会有人过来打探林素荇如今的心绪。
万一看到了他,当年的事又会被掀起来,他如今羽翼未丰,林素荇也渐渐不大好,他还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玉和风嗯了一声,然后收回剑,猛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也对,咱们赶紧回去,看他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去辞安峰,诉尘师兄在门口,肯定拦得住她,我们赶紧去,三个打一个,我就不信她还那么变态。”
若是将她打输了,还可以趁机让她挪出花廊,那个地方可是格格的地方,谁都不能进去的。
说罢,她牵着他的手,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从得知安朗又做了妖,她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但又不能任凭自己的性子给逍遥谷和辞安峰惹事,只好剑走偏锋去找月满的麻烦了。谁知道,这也是不好惹的,功夫这么高,还柴米油盐不进的,真是急死她了。
月满循着从前的记忆到了熟悉的门口,诉尘和几个她觉得很熟悉弟子站在门口,几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看见她,朝她温润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对着几名弟子交代。
“你们先去,一会我再过去!”
他们一转过来,月满便认了出来,这几名弟子是从林素荇带回辞安峰的人。她离开的时候,他们刚刚入门,比她年纪还要小,如今各个也已经长成了偏偏少年,眉眼都是辞安峰一贯出来的淡然与端正。
挟毓等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如同每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一样,冷淡的看一眼,然后匆匆擦肩。月满在他们离开后,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他们的背影,这样的感觉竟然她有一种她不曾离开过的恍惚感。
“少主怎么来这里了?”诉尘背着手走了过来,有几分疏离和冷淡。
月满看向他已经长大的脸,恍惚间才发现自己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而是已经成了镜中花的少主。她迅速的收回心绪,回之一笑,“晚辈早闻林长老美名,特意过来拜会!不知林素荇长老可在?”
她的眼睛越过诉尘,看向里面,里面有一盏孤灯微亮,不知道是不是她。
诉尘微微垂眸,道,“师父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月满哦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没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他不让见,她也不能硬闯,这不是旁的地方,她不能放肆。而且,她若是闯了进去,又以什么样的名义见她呢?她的身份不能曝光,对于林素荇,她是很放心的,但是当年因为她的身份曝光,已经连累他一次了。这次,她不能再连累她了。
她拿出怀里的一个老旧的乾坤袋,想来是她常常用的那个,她掏了掏,拿出几瓶丹药递给诉尘,“这个是镜中花的丹药,是我族中长老亲自练的,烦请你帮我交给她!”
这个药是她临行前从入庭手上拿来的,对林素荇的身体大有益处,虽然不能根除她的旧疾,但也能让她的身子松快许多。
诉尘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姑娘,心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软了。他回头看着亮着灯的屋子,道,“师父尚未休息,我且去问问,你稍等一下!”
月满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手足无措的点了点头,“多谢!”
不管如何,能见一面也是好的。哪怕不能相认,她此行也遂了愿的。
诉尘慢慢走进去,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悔自己的如此冲动的决定,这几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哪怕安桥在他这里哭的多么的凄惨,他也不曾心软过,这,不过是一个见了一次的姑娘,他却如此的失态,这绝不是好事。
但已经答应了她,也只好勉强去为她争取一次,若是不见,他也没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