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日,酒楼里的伙计们都是忙活得不停,连带着陆青婉这个老板娘,也得帮忙,这一天下来,竟是难得休息的时候。
一整日下来,是累的腰酸背痛,可一核算账目,却是什么痛都全飞走了。
这生意喜人,如若是日日都如今天这般,陆青婉也不再如菟丝花一般,只得依附着夫婿,仰人鼻息,好歹也是能有几分倚仗了。虽是知道今天这情形只是因为宋至皎,想必明日就没有这般好光景老气,却还是忍不住欣喜。
不想一连半月,酒楼的生意倒是不减反增,有时竟需要食客排队等候才能有座位,如此景象也是让陆青婉措手不及。
本来按着酒楼规模做的准备倒也是充分,只是现如今这生意火爆,按照预期准备的食材、雇佣的伙计们,明显是不够用了,陆青婉一边给伙计们加工钱,一边在外招聘人员,连带着食材供应也都得加大货量。
生意兴隆本也是件喜事,陆青婉哪怕是累断了腿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惜是连带着家里孩子也顾不上,只得交由喜鹊照顾,好在是半个月下来,也渐渐能应付生意了。
可陆家这酒楼生意越好,同行们的生意便越差,分走了的客流可是无从填补。饶是再眼红,同行们却也无计可施,毕竟陆家酒楼有府尹做靠山,若是想要使绊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
眼见着酒楼生意一日好过一日,陆青婉是满心欢喜,连带着陆钰之前的那封信中的劝诫,也都抛诸脑后。心下暗想着,待陆钰见到酒楼生意有这般盛况,怕不得羞死了。
酒楼里的包厢少,不少富裕人家不愿与众人一道用堂食,都是指使着小厮丫鬟前来,打包了饭菜带回去。
连西师傅对此却是颇有微词,竟是直言道:“吹锅自是要亲自来吃新鲜的,才有好滋味,也不知是多懒,竟是指使下人来打包堂食回去。”
陆青婉听了此话,只觉奇怪,连西师傅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出人意料,却还是劝解道:“打包了堂食回去也好,咱们酒楼里的座位本来就少,这般也少了客人们排队等座位的功夫。”
连西师傅虽觉此话有理,嘴上却是不饶人,道:“人懒嘴馋,这可怎么得了。”
陆青婉无法,只得指使人去后厨忙活。
不想次日,连西师傅竟是没来酒楼当班,这酒楼生意正当红,现下没了主厨,着实让陆青婉捏了一把汗。
陆青婉虽是颇为看重连西师傅,却是不想他竟是敢旷工。本想着捉他来,可自己连他家住址都不知道,现如今这般情形,陆青婉只得问询起了酒楼里的伙计们有无知道连西师傅住址的。
好在是有知道的伙计,陆青婉本想是自己亲自去,也能表示自己对他的看重,可酒楼这边事多,实在是脱不开身,那伙计倒是个会看眼色的,自告奋勇前去。
陆青婉这酒楼已是离不开照看,见有人愿意代自己去看望连西师傅,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在是以往连西师傅有提前准备好所需食材的习惯,待次日开门营业,直接便能用上,否则像今日这般情况,酒楼可得停业了。
小半日过去,见酒楼经营并未出差错,陆青婉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
不想之前去找连西师傅的伙计倒是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陆青婉见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忙给他倒了茶水。
那伙计直灌了两大盏子茶水进肚,才说道:“连西师傅,连西师傅他被抓走了!”
陆青婉是一脸惊愕,问道:“你慢慢说,说清楚些,连西师傅怎么会被抓走?”
伙计此时也已匀了气,娓娓道来:“我到了连西师傅家,敲门却无人应答,正一筹莫展,连西师傅的邻居见了,待我说明来意,人竟说,连西师傅被抓走了。”
陆青婉见他说辞含糊,又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人抓的?”
“是昨日晚间,约莫是亥时三刻左右,”伙计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连西师傅的邻居说是两个骑马的人,天黑看不清面容,借着月光瞧见,那些人还带着剑呐。”
这般说辞,可真是有些扑朔迷离,连西师傅怎会招惹到那些人呢?
如今连西师傅生死未卜,酒楼才开业不久,如今可是离不开掌厨,要是找不回人来,这可叫陆青婉如何再寻一个连西师傅来啊。
忧心忡忡地度过了一下午,待到结束营业,陆青婉却是不急着回家,而是去了连西师傅家,特让陆家的马车停的远些,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瞧,免得引人注意。
连西师傅虽是人不在家,但若是想要寻他回来,必定是要来看看的。连西师傅家院门紧锁,透过门缝朝里看,也未见什么异常。
正一筹莫展之际,见着隔壁院里有人出来,看起来是一年约三四十的妇人,那妇人见陆青婉站在连西师傅家门口,还伸着脑袋往门缝里瞅,行迹古怪,刚伸出门的脚便想往门里缩。
陆青婉见好不容易有个人,哪容得下她走,忙小跑了过去,许是那妇人见陆青婉一个女子,又是满面愁容,应是没有什么威胁,便也没有再往屋里去,未再往屋里去。
陆青婉站在妇人家门外,指着连西师傅家问道:“大姐,你可知道这户人家去哪儿了?”
那妇人见陆青婉一个年轻女子,又是做的妇人装扮,衣着也不是贫苦人家,心存疑虑,便反问道:“你是他家什么人?”
陆青婉见妇人发问,便知她定是知道些什么,道:“我家夫君与他是至交好友,上次在我家落下了东西,我特给他送来,却不想人竟是不在家。”
妇人还是半信半疑,敷衍道:“你别找了,短期时间内,他家应是不会开门了。”
陆青婉却好似未察觉妇人话中的敷衍,问道:“大姐,你这话怎么说?难不成有什么变故吗?”
“他们家啊,昨儿晚上有人来,把人给带走了,”妇人本是一脸神秘,旋即又与陆青婉拉开距离,打量起她来,道:“你家夫君倒是奇怪,竟是叫你个小娘子出门来送东西。”
陆青婉讪笑道:“我家夫君也是忙的头晕,我这也是想为他分忧。”
“你那夫君有你这么个娘子,也真是有福气。”话毕,妇人好似没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