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进了里屋。
“塔莎还好吧?”
“没大碍。每日长风姑娘都去瞧了她的。”
“在鸡心寺找到了这个。”童钰拿出画给沈又希。
沈又希看了看画说,“可以啊小钰儿,一个人出门,干这么大件事!”
童钰想起那每每出现的瘦金体,以及这些不知名的小寺庙,还有一路上遇到了人,觉得这背后,有一种力量在帮助他们。
长风正同昝棋海说着这一路的情况,见童钰进来,招了招手:“师父已经跟长舒说了这梅果的用法。咱们走吧。!”
童钰把清水住持的画拿出来给了昝棋海,昝棋海看了一眼,说了一句:“知道了。收好。”
小喜缠着要去朱家祠堂。
长风说:“大人出门办事,你一个小孩子,在家呆着,出门撵路可不是好习惯。”
小喜撇着嘴:“谁是小孩子!师哥,你徒弟欺负我,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昝棋海看了小喜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假装叹口气,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长舒说:“小喜乖,我们去去就回。一定给你带糖葫芦回来。你去和福猫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喜把她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再睁开,一汪亮晶晶的泪水欲落不落,楚楚可怜地说:“福猫最近看上了隔壁的花花,好几天都不理我了!长风,你回来可见过福猫?”
长风挠了一下头,好象是没见到福猫。
“要不,我们把她带上吧!反正路程也不远。”童钰说。
小喜一听,立马抱住了童钰的大腿:“还是你心疼小喜!”
长风长舒摇了摇头,“你要带的啊,闯了祸你兜着啊!”
“不会的,不会的,小喜一定听话,不闯祸不闯祸!”她赶紧跟童钰保证。
童钰抱着小喜坐上了马背。
塔莎昏迷几日,面色越发苍白。
童钰同海青商量,等她醒来,就送她回京城。
这梅果,果肉和果核的作用完全不同。
这梅果食日月精华,聚天地灵气,据说果肉能生死人,肉白骨。果核却有剧毒,食之必死无疑,但若遇世间其他毒,却也能将它们消除。
长舒按师父的法子,将果肉和果核分开。先把果核用指头捻得粉碎喂给塔莎驱毒。过了一会儿,又把果肉捻成糊糊喂下去养体。
所有人都在床边看着,等着塔莎醒来。
见塔莎的眼皮在动,童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唤她。
长舒见状,牵了小喜的手,“已经无碍了,咱们都出去吧!”
小喜挣脱长舒,跑去抱着童钰的胳膊说:“你是我的,童钰哥哥!”
长舒笑:“知道,我们都知道他是你的童钰哥哥!这会儿他有事,一会儿来找他玩。”
小喜被长风抱起来,出去了。
童钰看着睁开眼晴的塔莎:“你醒了?”
塔莎皱了皱眉,望着童钰,看了半晌,眨了一下眼:“谢谢你救了我。”
“塔莎,是大家救了你!”
童钰用食指在塔莎的前额触了触,拨去她散在额上的头发。
“你昏迷了很久。身体虚弱,不宜再四处走。已经和周高高商量好了,她陪着你先回京城。”童钰扶她坐起来。
塔莎听了,未开口,只摇了摇头。
童钰继续说:“我们又找到了一幅画。听说皇上那边也找了2幅,应该很快就能集齐12幅了。所以,我们可能很快也可以回去了。”
塔莎听了,点点头同意了。
朱家摆了盛宴,说是专门请长风长舒两位恩人吃饭,请童钰他们作陪。
八仙桌换成了大大的圆桌,摆了十个座位,连女眷也自在内了。
朱遇龙坐在首席,左右分别坐着长舒和长风。依次是童钰海青们,再依序坐着周高高三人。
朱遇龙见长舒牵着小喜的手,就吩咐下人再摆一幅碗筷:“没想到你二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像妈妈。”
他对着长风说。
长舒忽然红了脸。
长风赶紧解释:“族长误会了!这位小喜姑娘,是我师祖旧友家的孩子,暂时寄养在这里。”
朱遇龙听后,连声说“误会误会”。
“二位要是早些结婚,孩子只怕比这小姑娘还大些吧!”
长舒脸更红了。
桌上其余三位女眷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长风和长舒:这两位原来也有故事啊!
长风赶紧招呼大家:“菜很丰盛,大家不如趁热吃!”
朱遇龙也赶紧打圆场说:“长风姑娘,人老了,糊涂了,说错话莫要见怪,莫要见怪!趁热吃,趁热吃!”
小喜非要挨着童钰坐,周高高看着童钰闪了下眼睛,赶紧挪窝,腾出地方让小喜坐。
小喜坐下来,对周高高说:“你的衣服可真好看!黑头发也好看!”
周高高心下叹道,这小姑娘,情高简直要逆天!
一顿饭,童钰都在悉心地照顾小喜,帮她剔鱼刺,帮她撕下茄子上的紫皮,帮她把肉骨头分出来,帮她舀汤晾温了端给她......小喜只管吃,只管甜甜地说“谢谢童钰哥哥”。
长风长舒在一边看着,面面相觑:“她叫他什么?哥哥?为啥在我们面前,辈份分得那么清楚?”
这小魔女,是真心喜欢童钰。
两人不由也对童钰刮目相看。
而海青、刘凤冈、沈又希更是惊骇不已,童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有爱的?
周高高、敏儿和竹若,心下也暗暗对这个小喜姑娘刮目相看。
多亏塔莎不在场,不然场面会失控。
吃完饭,接塔莎的马车也到了,童钰安置塔莎和周高高上了车,嘱咐了几句。
周高高说:“行了,行了,你就放心吧!这一路都有人接应咱们,还派了随行的大夫,出不了问题。我保证,塔莎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送走了塔莎和周高高,几个人商议着往武当山去。
准备跟长风长舒辞别,不料长风开口了:“童钰,你们还是不要忙着走。师父他老人家说了,让我带你们回去。”
一行人回到上达河镇。
小喜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师哥,师哥,我把童钰给你带回来了!”
一边跑,一边喊,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笑,小短腿利落地穿过庭院,扑向昝棋海。
童钰在师父的脸上看到宠爱,慈祥,还有不可抑制的笑。
昝棋海看看小喜,再看看童钰,嗯了一声。
昝棋海告诉童钰,皇上要找的东西,已经有线索了,让他们不要瞎跑,静等消息。
童钰问长风:“师父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
长风说:“你想一想,你们出来后这么顺利就拿到了几幅画,真的是靠运气吗?是因为有木家在背后推动。”
“木家?”
“木家是老祖徽宗创下的。组织原则是,凡朝堂不便插手的事,木家都管。”
“师父他老人家是现下木家的掌门人。木家的网络遍布全国,渗透在各个行业,他们平常是不出来走动的,只在国家有危难或者预测到国家有危难的时候,才会启动网络。
我前一段时间不在家,跑遍了全国,就是去干这件事情了。中国的宝藏,不能落入外国人手里。早在几年前,木家就察觉到有外国势力在寻找宝藏图,师父就让人开始行动了。”
童钰回想他们这一路上的事情,还真是莫名其妙就拿到了画。原来他们所以毫不费力,都是有人在悄悄地替他们努力啊!假如用刘凤冈的话说,就是自己无意间抱了一条巨粗的大腿。
晚上吃过饭,童钰陪着海青们逛镇子。
傍晚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牵马的,赶骆驼的,拉车的,行色勿勿。
海青说:“倒是没想到,深山里居然还有这么繁华的地方。”
“那些尾巴怎么不见了?被我们甩掉了?”刘凤冈问。
“都在呢!”童钰指了指一黑一蓝、正在对面货栈里看东西的人。
“那个戴帽子的也是。”
沈又希走到那戴帽子的人跟前,故意用肩膀撞了过去,那人一个趔蹶坐到了地上。
沈又希赶紧道歉,把人扶了起来,并把人身上的短刀顺了过来。
短刀的手柄上镶着绿松石,刀鞘也是上等牛革制成,轧制的花纹也不是中原常见的花纹。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
海青说:“怎么像是蒙古刀?”
刘凤冈说:“看来掺和的人越来越多了。”
走着走着,童钰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上街最高处的那个建筑,“那是不是龙门寺?”
刘凤冈给眼睛搭了个帐蓬看过去,“是龙门寺。”
“是不是瘦金体?”童钰问。
“太远了,看不太清。”刘凤冈说。
几个人正说着,身后有人喊童钰,掉过头,就瞧见长舒拉着小喜走来。
“小喜非要拉着我来找你们。”她把小喜交给童钰:“人我交给你了。你们慢慢逛。”
几个人走到龙门寺,发现果然是几个瘦金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相视一笑。
龙门寺正在做晚课。他们在寺门口转了转,童钰忽然想起师父嘱咐每日静坐的功课,就拉着小喜往回走。
这时小喜指着墙头上一只深咖色的猫忽然喊:“阿福!阿福!回家!”
阿福扭过头,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望了一眼小喜,喵呜着跳下地来。
宫里有很多猫。
童钰们从未见过这种颜色和花纹的猫,毛色呈深咖色,夹杂着一圈一圈的暗纹。
刘凤冈说:“嘿!这猫长得真特别,像一截圆滚滚的木头。”
待伸手要摸时,福猫嫌弃地打了个喷嚏,躲开了。
真傲骄啊!
转眼这猫走到童钰身边,先嗅了嗅他的脚,然后拿脖子在他腿上蹭。
童钰赶紧躲开,不料这猫又粘上来,尾巴翘得老高,呼鲁呼鲁围着他的腿转。
童钰笑起来:“这么粘人,果然跟主人一模一样啊!”
小喜瞬间不高兴了,“阿福,他欺负我,你说怎么办?粘他?好!”
立马换了一个姿势,抱着童钰的一条腿,要抱抱。
众人都笑,“钰儿,记住了,以后还得讨好这只猫!”
童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