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你回想一下,昨晚的米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说是南方过来的米酒,不过你我并不善饮,又是贪杯,就……”仙儿还要说什么,已经无精打采的失魂落魄的继续打呵欠起来,看到这里,不言而喻的南宫卿瑾已经明白了过来,这米酒的的确确是有问题的。
“我去找。”显然,就连仙儿也是觉察到不对劲,立即去找米酒。南宫卿瑾比较自信,但是现在也是摇摆不定起来,昨晚喝米酒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样的饮品喝起来很不错。
且要是米酒中果真有什么致幻剂之类的成分,自己是何许人,是医道中的翘楚,原是没有可能不品尝出来的,只是……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仙儿,希望仙儿可以找出来昨晚剩余的部分,然后她慢慢的分辨一下,过了很久很久,仙儿还是没有找到米酒。
剩余的米酒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让屋子里面的小丫头给丢掉了 ,这些丫头时常也是游手好闲,昨晚偏偏就变得勤谨起来,这又是让南宫卿瑾百思不解的。
“米酒呢,昨晚剩余的。”仙儿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找小丫头问起来,这屋子里面的米酒早已经让这个小丫头给丢掉了。
但是小丫头也是一脸的无辜,一边跟着仙儿翻箱倒箧,一边失落的摊开手,“要是姑娘与你还要,我这就过去让人给您准备,小厨房里面多着呢。”
是多着呢,不过拿过来以后,与昨晚的一样不一样就另当别论了,仙儿连忙摆手,这才隐隐约约的好像发现,自己昨晚是着了道。
立即慌不择路的到了南宫卿瑾这里,对于她们将米酒给毁尸灭迹,南宫卿瑾是早已经想到了的,但是看到仙儿这样子过来,还是惆怅的叹口气,好在喝醉酒以后,并没有发生其余的状况,也就只能叮咛两句。
“往后要是送过来什么东西,入口的,倒是需要好生盘查一下了。”南宫卿瑾对这屋子里面的丫头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以后,就另当别论了,现在,她的心忽然莫名就开始跳动起来。
一种非常不好的第六感已经攫住了自己,早上的阳光即便是温暖的,但是那样温暖人心的阳光落在南宫卿瑾的身上,还是让南宫卿瑾觉得冷飕飕的,人如坠冰窟一样,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不知不觉的,她站起身来,攥着旁边的木兰干。
看到南宫卿瑾这样子,仙儿明显知道,南宫卿瑾在梳理昨晚的事情,不敢搅扰,只能那样平静的看着,平静的等着南宫卿瑾对于此事最后的结论。
过了霎时以后,南宫卿瑾倏然回眸,眼睛里面有了星火,有了最为原始的恐怖。
不,不,但愿事情不是自己料想的那样,她那麋鹿一样沉静的大眼睛中写满了一种对未知的惶恐,就那样退后,然后朝着旁边的小房子去了。
仙儿不知道南宫卿瑾要做什么跟在了南宫卿瑾的身后,不多久,南宫卿瑾已经将昨晚的药罐拿住了,放在了鼻端轻微的嗅一嗅,然后手中的药罐就那样落在了地上,应声而落,遂四分五裂。
看到这里,仙儿明显知道情况不对,立即蹲在了那里。
“仙儿,不用看了,你我气数已尽,昨晚有人已经将这药材中的七叶一枝花给掉包了 ,你看,那是狼毒草,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狼毒草具有剧毒,寻常人喝掉了以后,会……会瘫痪的。”
“这……”仙儿手中握着那已经黑漆漆的分辨不出来本体的草,连连哀叹起来——“是奴婢疏忽大意了,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仙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一切都是我。”南宫卿瑾知道,今天想要离开已经没有可能了,雪上加霜的是,很快的,偏殿的柳媚儿也是过来了,柳媚儿过来做什么,南宫卿瑾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的柳媚儿想要到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南宫卿瑾连忙给了仙儿一个眼神,仙儿心知肚明,两个人相处的久了,眼角眉梢的意思,一看也就明白了过来 。
仙儿将那湿漉漉的黑漆漆的狼毒草已经藏在了衣袖中,并且很快的已经将碎裂的药罐给丢在了旁边,这才站起身来,朝着脚步声来的位置去了,柳媚儿与往常一模一样,还是打扮的那样的花枝招展。
明明,昨晚皇甫空冥和南宫卿瑾发生了很多的纠缠,明明这些纠缠是柳媚儿知道的,但是柳媚儿并没有因此而对南宫卿瑾敌视,相反的,此刻的柳媚儿淡淡的笑着,人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屋子里面的位置来了。
眼睛在南宫卿瑾的面上扫视了一下,带着一个淡淡的笑涡,脸色红润,与南宫卿瑾此刻煞白的脸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我过来,你知道是做什么的,给我看看吧。”开门见山的口吻,一句开场白以后,已经缓缓的轻移莲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就那样四平八稳的坐在了八仙桌的位置。
“仙儿,药枕。”南宫卿瑾吩咐一句,这边仙儿已经很快的将药枕拿过来,并且放在了桌上,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柳媚儿已经阴鸷的冷冷的一笑,丝毫没有避开南宫卿瑾的目光。
南宫卿瑾很快的已经给柳媚儿诊脉起来 ,但是……但是不对啊,这已经不是喜脉了,凭借南宫卿瑾多年来的临床经验,现在的情况不对劲到了极点,在诊脉完毕以后,南宫卿瑾已经明白了过来。
“你原来是骗人的,你…你根本就没有怀孕。”南宫卿瑾索性一语道破,旁边的柳媚儿柳眉倒竖,“你连一个喜脉都没有看出来吗 ?你这样的人,我原本以为将自己教给你是可以放心的,但是我的确是没有想到,你与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南宫卿瑾立即皱眉,“你有目的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她问一句,已经用力的瞠目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柳媚儿并不着急将自己的手给抽走,而是淡淡的笑着。
“当初,说我怀孕的人是你,说我没有怀孕的人也是你,南宫卿瑾啊南宫卿瑾这是你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不成,不管我这里究竟有没有怀孕,你现在已经完蛋了,因为……”
柳媚儿一边说,一边已经阴测测的笑了,并且很快的已经上前一步,好像预谋一样,握住了南宫卿瑾的手,南宫卿瑾本能的想要挣扎一下,奈何柳媚儿并不允许南宫卿瑾挣扎。
就那样,柳媚儿的小腹已经用力的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上,明明是预谋啊,明明是可以阻挡的啊。
但是此刻,柳媚儿那样撞击以后,已经面红耳赤起来,接着就是大喊大叫起来——“啊,好痛,好痛,好痛啊,你……你为何要推我,你……”
“小姐,您还好!”旁边的琉璃已经上前一步,夸张的握住了柳媚儿的手,现在,柳媚儿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人已经好像是风中颤抖的树叶一样,接着更加悲催的事情就发生了。
“来人,来人啊,人在哪里,都死了吗?”
周边大大小小的丫头已经全部都到了 ,这些丫头全部来了以后,很快就已经将柳媚儿给包裹在垓心,一个丫头比柳媚儿自己还要大惊小怪,“啊,血,血,好多血啊,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这么一闹腾,不多久,已经将这边的消息全部都传到了皇甫空冥那里。
人在夜晚,意志力是比较薄弱的,所以,昨晚决定让南宫卿瑾走,其实不是皇甫空冥的初衷,现在皇甫空冥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正在想,自己还能不能出尔反尔。
要是现在又是不同意南宫卿瑾离开,那是自己食言而肥了,要是现在就同意让南宫卿瑾走,那么已经习惯了每天面对这个女子,忽而之间,这女子去了,这……
很多后续的事情简直没有办法处理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中,他开始矛盾起来,简直不知道究竟应该做什么,也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就在此刻,门口的丫头一个一个都惊惶起来,不多久,一个丫头已经将那边的噩耗给传递了过来,皇甫空冥哪里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但是每一个丫头都众口一词,说南宫卿瑾一早上与柳媚儿发生了口角之争。
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南宫卿瑾会下此狠手,还是一个未定之天,不过听到这里,皇甫空冥再也忍不住,很快的已经朝着南宫卿瑾的客寓来了。
这边,柳媚儿已经疼痛,已经在地上胡乱的打滚起来,府中的医者一个一个跟着也是到了,看到接二连三过来的医者,南宫卿瑾终于明白了过来,现在是自己到了百口莫辩的时候了。
那样低劣的一个手段,自己居然就没有料想到,这孩子才刚刚怀孕啊,从让自己诊断到这孩子流产,不过是三天之类的事情。
现在南宫卿瑾一切都已经想清楚了,原来这还是源自于那女人对自己的报复,这女人是自私自利的,是对自己存在一种嫉妒的,也是想要一个人拥有皇甫空冥的。
怪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好生的诊断一下,在知道了柳媚儿已经怀孕以后,南宫卿瑾是那样的难过,以至于这难过很快就让南宫卿瑾溃不成军,这才让柳媚儿那样低劣的手段得以施展。
现在,一切已经融会贯通了,现在,看着地上胡乱挣扎并且完全已经不可理喻的柳媚儿,南宫卿瑾已经木讷了,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旁边的琉璃一边恶毒的咒骂,一边帮助将柳媚儿给搀扶起来朝着旁边的云榻去了。
“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啊,南宫姑娘,奴婢知道您喜欢王爷,但是为了得到王爷的爱,您如何对一个这样小的胎儿都动了歪念头,奴婢一直以来看多了您,就连小姐也是看错了您,当初还好心好意仰仗您呢,现在终于知道了,您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恶毒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