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为出谋划策摇鹅毛扇的人,到最后一定是会株连九族的,想到株连九族,她又是想起来,自己现在孑然一身,有什么九族之类的。
“仙儿,现如今要是遇到危险,我庇佑你离开就是,你必须要保证王爷的安全,要是可能,带着吴大恺一起离开,他是一个好人。”仙儿知道,南宫卿瑾在等,但是仙儿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南宫卿瑾这么紧张的一面。
“小姐,不过是刺杀一个无用的人罢了,您何必这么较真儿,这么惴惴不安呢?”
“好仙儿,你们都道皇甫温良是一个无用之人,难道你们就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无用之人居然可以身居高位,究竟凭借的是什么吗?这人有扮猪吃老虎的本事,都不要让他这张假面给骗了,他是……有可能是那种真正深藏不漏的人啊。”
“这如何可能,我看皇甫温良,酒色财气,简直是一个浪荡子啊,没有您想象的那样厉害。”
“仙儿,人都是多面体,他也是一样,古来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南宫卿瑾是比较紧张的,仙儿立即说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仙儿,”他说,“是‘帝王之心不可测’这样一个人,不可能那样轻而易举就就暴露出来自己的,这么多年也绝对没有可能不去谋害他的,他之所以这样恬然的没有丝毫异动的做那个政治傀儡——其实——”
“您的意思,奴婢好像逐渐的明白了。”
“那是——”仙儿开始阐述起来,“那是说,他现在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人,只需要上前一步,已经可以……这几年用自己的昏庸无能在掩藏自己的真才实干,要是果真如此,那么……”
“那么——”仙儿这才畏怯起来,“就是说,现在的子桑贺已经陷入了一个危险之中?”
“仙儿,那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子桑贺是聪明人,这种猜想想必也是已经有过了,现在的子桑贺已经逐渐的将兵权给握住了,也就是说,现在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子桑贺占上风,”又道:“但是仔细的看一看……”
“您说。”
“两个人有可能是工力悉敌,这是两虎相斗的时候,结果或者是同归于尽,或者是必有一伤,无论是哪一个对我们都好,但是万一这伤的是子桑贺,我们很快就完蛋了。”她悲凉的说。
仙儿这才点头。“今晚府中一定不会有很多看守,倒不如奴婢让人保护您离开。”
“不,仙儿。”南宫卿瑾说道:“你毕竟过分天真,今日府上,一定是已经重兵把守,我们这里一只苍蝇想要飞出去都很难。”
“这,何以见得呢?”仙儿不相信,但是南宫卿瑾已经一笑,“埋伏的人你虽然看不到他们不过他们毕竟是可以看到你的,不要铤而走险,仙儿。”
仙儿点点头,暗暗的记住了南宫卿瑾的话。
南宫卿瑾教唆子桑贺事不宜迟,而子桑贺真正也是做到了事不宜迟,皇后娘娘的衣服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这件事情,对皇甫温良打击比较大,他原本以为,毕竟子桑贺是明白的,他其实已经竖立起来一个威胁。
但是子桑贺呢,好像经过上一次的决裂以后,什么都不怕了,现在,内侍监已经将那血淋淋的衣服给送了过来。
皇甫温良还在屋子里面发呆,现在,唯一没有得手的就是皇甫空冥,现在,他与自己的三弟子桑贺终于还是斗智斗勇起来,这么一来,事情简直已经变了,变味了。
现在的皇甫温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究竟怎么办,一来可以保全自己的实力,二来可以顺手将子桑贺给杀了,胜算要比较大。
这么六年来,子桑贺早已经拥有自己的一切防御系统,现在想要杀子桑贺其实也是比较困难的,皇上看着一个内侍监已经进来,这才凝眸看着内侍监,内侍监跪在了地上——“回,回皇上,三殿下那边让人将那一件衣服送了回来。”
“什么!?”皇甫温良暴怒,拂袖而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是已经送了回来,现在的老三已经今非昔比,您必须要——”这老内侍监一边说,一边笔画出来一个操刀必割的动作,并且那苍老的嘴唇中发出来“咔嚓”的声音。
“你有什么好办法?”
“奴才能有什么好办法呢,不过是您说出来,让奴才听一听罢了,奴才见过的比较多,到底在危难关头可以给您把把关。”
“好——”皇甫温良思忖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好像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了,朕现在调兵遣将,将朕的军队给召集回来,埋伏在合璧宫周边,今晚,朕邀请三弟过来饮酒,在宴会上——”
“只是不知道三弟究竟是来,还是不会来?”他比较忧心的是这个。
“现在,您与老三已经彻底决裂了,长痛不如短痛,这几年老三也的确是怙恶不悛了点儿,既然您有这个心,老奴一定是会奉陪到底的。”
“去安排朕的军队,将御林军全部都安排在合璧宫周边,朕掷杯为号,诸位必然要奋进,保证朕的安全,诛杀子桑贺,匡正帝京。”他说完,已经投袂而起,看到这里,这跪在地上的内侍监已经去了。
但是很快又是回来了,皇甫温良毕竟知道老奴的意思,已经点头,在旁边开始龙飞凤舞的书写,不多久,已经写好了一个圣旨,有圣旨,对于调兵遣将才是一种信用。
这圣旨已经源源不断的从内庭出来,有召见王公大臣的,有召见御林军的,也有一些是无关痛痒的,反正,今日的帝京看起来很是热闹。
经过上一次他喝醉酒的事情以后,现如今,一切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好不容易安插好不容易培养的人,已经死了很多。
这些人的死亡从某种角度看,其实对于子桑贺反抗自己,也是一个把柄,现在,屋子里面的群臣已经不多,想要真正群策群力,已经没有太大的可能性,且他的队伍老龄化非常严重。
看到这里,他才后悔起来,自己往常是不应该寻欢作乐的,之前的寻欢作乐,现在已经后悔起来。
好在这几个老臣倒也是忠贞不二,“既然皇上已经决定用这种方式杯酒释兵权,依照老臣看,此事应该早,不能迟,所谓迟则生变。”
“是,朕难道就不知这迟则生变的事情,不过需要巧立名目,他才会过来,现在的帝京,现在的朕,与他的关系已经很是紧张,他是不会轻而易举过来的。”
“这所谓的巧立名目,眼下倒也是没有什么节日,先用一般的借口去找子桑贺,要是这逆贼不过来,您就登门拜访,他就是再厉害,您也是帝王,杀他一个,也是理所应当,故而,没有什么恐慌的。”
“也好。”皇上点头,表示自己少有的精明。“让兵部尚书进来。”
“是。”一个内侍监打开珠帘,一个满面虬髯的男人已经到了大步流星,每走一步简直好像是一块大铁球落在了地上似的,铿锵有力,几乎让地板都怔了怔,看到这个铁塔一样高大威猛的人,皇甫温良逐渐的满意了不少。
“将军不减当年的血气方刚,好,朕这里有事情安排给你,带着朕的两万人,将他现在举足的地方给包围起来,只要是有丝毫的异动,动手就是,朕这里有一支穿云箭,这边事情完毕以后,立即给你一个讯号。”
“你狙杀进去就好,这白公子府上,无论是男女老幼,一个一个都诛杀,只是给朕留下来一个,先皇后……”
“是。”兵部尚书立即点头,他这才满意了,思忖了会儿,转眸看着旁边跪在自己脚旁边的几个人——“都起来,去安排自己的事情,该扮演什么角色,朕好像已经不需要说了,对吗?”
“是,老臣已经心知肚明。”几个人一边说,一边点头去了。看着屋子里面空荡荡的,这边,皇甫温良并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懈怠,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宣召御林军千总。”
“是。”
一个内侍监去了,站在金殿的门口,拉长了那抑扬顿挫的公鸭嗓,声音家尖锐的好像一把匕首一样,将天空都要割开了,“宣召御林军首领。”帝京鲜少这般的奏事,御林军每一千个人是一个编和队伍。
一千人是一个分队,每一个分队的首领叫做千总,帝京有三万人都是御林军,三十个千总,今晚是这些千总需要贡献自己热血与生命的时候了,他这么多年,在军事力量上确实是比较疏忽。
以至于已经造成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那就是,现在的子桑贺,军队比自己还要多,人数也是比自己还要跌幅哦,就目前看来,自己需要四两拨千斤,只能用暗算的方式,这样才会成功率。
“宣御林军千总,前来觐见。”侍立在金殿下丹犀上的内侍监一个一个已经开始喊叫起来,不多久,三十个人已经到了,这三十个人看起来一个一个都孔武有力,到了金殿中,开始下跪。
里三层外三层,本来还心虚的皇上,看到这里立即觉得胜算在不停的提高,微微的笑了,“好,好,起来便是,今晚朕需要你们,朕今晚在合璧宫准备夜宴,在宴会上,朕要玩一个风声斧影的游戏,你们在朕的周边,保证朕的安全。”
“朕掷杯为号,只要是杯子落地,诸位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扑杀子桑贺就是,胜利者有功无果,慢说升官发财,你要什么,就是一个亲王一个城池,朕给你就是。”
听到这么说,倒是一个一个都想要那亲王的封爵以及城池了,众人点了点头,这边厢,皇甫温良已经挥挥手,这些千总都去了。
人们窃窃私议,现在,皇上已经伏案,开始写起来,给子桑贺一张圣旨,到了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子桑贺是不敢不到帝京的,即便是子桑贺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危险,不过毕竟还是需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