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自己训犬计划顺利推进,林浓有所放松,但到这一刻,她又彻底清醒过来。
想在这个时代活命、活得好,就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醒的状态。
否则,上位者心深似海,谁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狠辣会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林浓把身子蜷缩进他怀里,像是娇花受到寒霜的侵袭,微微颤抖着。
弱弱的。
没有说话。
因为当初的她,又何尝不是被当作生育工具送进的王府呢?
萧承宴看到她眼角有压抑的水光,心头一紧。
又想着,宠得脾气大点就大点吧!
总比如此惧怕自己来的好!
害怕了,感情的付出就会有所收敛。
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或许你不信,本王自己都不敢相信,自从新婚夜看到你的第一眼,本王就已经为你心动。”
林浓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诧异的看着他。
萧承宴抚摸她柔软滑腻的脸颊,微哑的嗓音那样深情:“你的善良和智慧、你为本王不顾一切,都在加深你我之间的感情。你不一样,你是本王心目中最好、最完美的女人。”
“本王,永远不会舍弃你去换任何东西,哪怕是子嗣,记住了吗?”
林浓凝视他的眼睛。
发现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竟然没有做戏的成分?
可她却不敢信。
因为自己的戏,也让他信以为真,不是么?
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声音如秋日里的风,干涩而微凉:“承宴,我好怕……哪一日你有了更喜欢的女子,就忘了今日与浓儿的感情,冷眼看着浓儿被人欺负。”
萧承宴越发温柔的安抚她,掌心一下又一下的顺者她单薄的背脊。
肯把害怕说出来,就好!
只怕是害怕极了,却不敢说!
“傻话!这世上再无人比你对为夫更真心,为夫珍惜你的真心、待你亦是真心。你我既是真心相爱,感情岂会情意改变?”
“什么都别怕,为夫不会让人欺负你、伤害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儿爱着本王,本王自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嗯?”
林浓乖巧点头。
陡然间的寒意之后,她已经恢复镇定。
但她的眼底始终保持着一丝浅淡的不安,逼迫他付出更多耐心与宽纵,而她人设里的敏锐会让他明白,做戏对她是没有用的!
他会用心去娇惯。
付出的过程里,会有绵绵不绝的感情倾注其中。
就好比温水煮青蛙。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沉溺其中,收不回来了!
她必须,在他斩断年轻人对情爱期待之前,拿下他!
“萧郎是浓儿的夫君,是浓儿下半辈子最亲近信赖的男人,浓儿……信任萧郎!”
她那一丝抿不去的不安,让萧承宴有些生气。
他堂堂亲王给予的感情,难道还会是假的么?
可在她抱紧自己的那一瞬间,又突然能够理解她的不安。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命运和风光才能是踏实的,就好比他现在,即便是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可在皇帝面前也得低头谦卑,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
所以他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醒,需要不间断的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此才能一直握有权力。
而林浓。
一个后宅女子。
所有地位和风光从来不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而是都来自于林家父子、来自于他!
她又那么敏感,或许做察觉到了自己待她是盛宠,但不到交心的地步,她会怕,会不安,再正常不过。
又如何能怪得了她?
“浓儿放心,本王的感情只给你一个人!”
其他女人。
眼里只有他手中的权利,然后才因为他出色的容貌而娇羞,有几个是真正因为他这个人而喜欢讨好?
她们,可不配得到自己的情意!
……
那几个无法从林浓这儿得到好处的美人儿,可清楚的记着赵蕊一直在强调她怀着的是儿子,立马来了劲儿,觉得在意子嗣的萧承宴一定会饶恕赵蕊之前犯下的所有错处。
她们一派有了儿子,就有了可以翻身的机会!更有了与林浓抗衡的资本!
美人白氏等在长宁殿门口,见着他出来,立马善解人意的去劝解:“连陛下都赞扬过大善的女人,怎么会差呢?从前那些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且看赵夫人这几个月禁足多么安分守己就知道了!”
“之前听大夫说,赵夫人这一胎十有八九是男孩儿呢!殿下看在她辛苦生育一场的功劳上,放她出来吧!”
萧承宴停住了脚步。
看着她,嘴角微笑很是和煦:“你们和睦,本王很是高兴。赵氏待罪禁足,本是不配有人照顾,既然你如此重视与她的姐妹情分,就由你留下伺候她的月子吧!”
白美人一愣。
可没打算跟赵蕊“姐妹情深”,疾步要追上去:“殿下!妾身……”
随侍将她挡住,笑吟吟道:“既然殿下如此吩咐了,您就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毕竟得一个月出不来,可要多准备些日常用物才好呢!”
白美人傻眼。
没能顺利让赵蕊出去,还给自己求来了一个月的禁足,气得在两眼冒金星。
气冲冲回到自己院子里,就是一阵咒骂:“妒妇!简直是可恨,一定是她在殿下面前挑唆污蔑,否则殿下怎么可能会不原谅赵夫人!”
“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心比谁都毒、比谁都脏!”
“总有一天,我要叫她知道厉害!”
这话很快就传到里林浓耳中。
不过淡淡一笑,所有干不掉她的叫嚣,都是无能狂怒:“她有多厉害,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王爷应该很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
传话的小丫头会意,应声退下。
怡然急匆匆从外头进来。
“主子!赵夫人在静雅院闹起来了!”
她一向沉稳,少有如此慌张神色。
林浓眉心一跳:“怎么了?”
怡然沉声道:“赵夫人那边生了,是位小公子,但是孩子差点被稳婆给勒死!”
林浓愣住:“什么?”
稳婆是乃子府分来的,但如今她掌管中馈,有监管上下的责任,稳婆行凶,自己也难逃失职之罪!
“即便她禁足,产房里也起码有四个婆子,稳婆哪儿来的胆子当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