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濯离去后,林熙禾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索性起身,在凌雪的服侍下,对着铜镜仔细地梳妆打扮。
窗外,天色渐亮,林熙禾整理好衣装,正准备前往纪府。
这时,凌霜匆匆走进来:“姑娘,外头有位男子求见,可他却不肯表明身份。”
林熙禾闻言,不禁心生好奇,暗自思忖:究竟是谁会在此时来访,还这般神秘?
略作思索后,她吩咐道:“把人请进正厅,我这就过去。”
林熙禾款步走进正厅,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的瞬间,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竟然是穆若言身边的胥七。
“胥七参见姑娘。”
胥七单膝跪地,行礼的动作干脆利落,态度恭敬。
林熙禾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暗自庆幸,多亏刚刚让凌雪用厚厚的香粉,将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遮掩得严严实实。
她与穆若言分开时,他曾要求自己守节三个月,如今这才刚过去一个月,若是被穆若言知晓自己如今的状况,还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因着胥七的特殊身份,林熙禾抬眸,示意厅内的其他人退下,只留下凌雪在身旁,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三皇子命属下来保护姑娘。”
“保护我?”
林熙禾瞪大了眼睛,语气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我没听错吧?”
“正是,三皇子放心不下姑娘,胥三下个月应该就能到。”胥七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耐心解释道。
“还有胥三?”
林熙禾柳眉轻蹙,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是的,胥字共有十八人,皆是三皇子的心腹。”胥七有条不紊地回道。
“我是意思是,你武功高强,他为何还要派人来?”
林熙禾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个北境三皇子,怕自己的亲卫来大皓保护一个大皓人?
这是怕她死?
还是怕她不死啊......
主要是她心里清楚,胥七这一来,往后的日子怕是要诸多不便。
“他让你来多久?”
“三皇子并未言明,只让属下一接到命令便即刻赶来,还说,若是姑娘不肯留下我,我便当场自尽就行。他若收不到我的消息,便会亲自前来。”胥七如实相告,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熙禾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当初明明说好的放手,如今为何又这般纠缠不休。
胥七听到林熙禾这般评价自家主子,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敢吭声。
三皇子早有交代,要像尊重自己一样尊重林姑娘。
他犹豫片刻,还是低声为穆若言分辨了一句:“三皇子的处境,姑娘是知晓的,他只是太过担心姑娘,并非有意为难。”
“还有……姑娘,三皇子让我转告您,莫要忘了分别时答应他的事。”胥七又补充道。
林熙禾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这下她清楚了,穆若言这分明是打着保护的幌子,派人来监视自己。
可她又能如何呢?
让胥七当场自尽,她实在狠不下这个心;若是穆若言真的亲自赶来,那自己面临的,可就不只是行动受限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儿,林熙禾烦躁地长叹一声,冲着身旁的凌雪说道:“给他安排一间屋子,就安排在西院吧,离我这儿远些。”
“多谢姑娘收留。”胥七又抱拳行了一礼。
凌雪赶忙应下,匆匆去安排此事,心里也不禁为自家姑娘发愁,这日子,何时才能安宁些。
“那个,胥七啊,你既然来到了大皓,就莫要总是三皇子三皇子地称呼,被旁人听到了,难免会生出误会。”林熙禾无奈地提醒道。
“是,往后属下称言公子。”
“还有,你胥字辈的身份特殊,我怕会被人察觉。我身边有个人叫莫无声,你往后跟着我的时候,便叫莫有声,对外就说你们是亲兄弟。除了凌雪,还有另外两人,你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林熙禾细细叮嘱,神色间满是忧虑。
“是,姑娘。”
胥七恭敬地应下,心中却暗自苦笑,三皇子回去谋划大事了,自己却被派来保护姑娘,走的时候,还被胥九嘲笑。
“哎!”
林熙禾长叹一口气。
“哎!”
胥七也跟着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还有,我让你待在哪你就待在哪,我身边的凌雪和凌霜都有些武功傍身,你不必贴身保护,与我适当保持些距离。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我这日子,实在是过得艰难。”
林熙禾气鼓鼓地闭上眼,心中呐喊:这可如何是好啊……
毁灭吧,累了.......
林熙禾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吐槽了一句:“你们三皇子,小时候莫不是被驴踢了脑子?!怎么这般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