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值晚班，天黑后章媛才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带路，去探望徐玉珍。原本乳腺科的病房是很好找的，我已经指明是哪个楼层。
但章媛还是坚持让我带路，人多显得重视。我没有坚持，晚上的班相对轻松，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状况的前提下。
章媛提着果篮，李素琴提着牛奶，我以为她俩会准备一束花，但没有，都已经变得实在，送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除了水果和牛奶，她两还包了红包。徐玉珍躺在床上，觉得收红包很不好意思，毕竟她知道李素琴的儿子也是重病缠身。
穿着病服，加上毛呢外套，一侧**已经切去，需要定时换药。
徐玉珍母亲从外面回来，看见我们三人，知道是来看望她女儿，脸上笑笑。徐玉珍分别介绍，声音低沉，看来情绪不是很好。
手术过程相对顺利，医生建议后续化疗巩固。我的心突然冷下来，超出了我所意料的，我觉得能劝得动徐玉珍进医院住院手术已经很难，后续的化疗可能很难劝说。
章媛和李素琴在一旁坐着，都是说些鼓励的话。说说笑笑，希望能让她开心些，虽然手术后她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状况，但情绪很差。
她母亲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毕竟女儿因此离婚，属于被抛弃的角色，确实有些辛酸。
人不熟，她不愿意多谈，只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感谢女儿在这边能得到在场几位的帮助。
徐玉珍看我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奇怪，今天躺到这病房床上，也许效果没有入她所期望的，也许后续的治疗将会很难看到圆满结束的那天，也许她害怕的就是这个。
李素琴是直性子，直接问了徐玉珍母亲：
“大姐，那小徐这婚事后面是怎么处理？男方家是什么态度？”
“唉，都不好再提了。完全不用奢望什么了，抛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会理的，我们也不会去要求什么，孩子的日子，过不成就算了，没必要去扯些丢人现眼的。”
我记得徐玉珍说过她结婚是因为相亲遇到条件合适的人，感情基础并不牢靠，今天这个状况也没有那么意外。
“我很早以前就有些预感了，我对结婚没有抱很大的期望，很难过到长久。”徐玉珍缓缓道，语气中似乎有些怨气，也许当时闪婚的决定，可能有父母施加的一点影响。
“以前就有些状况了吗？身子。”章媛道。
“是有些不适，但自己不懂，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徐玉珍道。
她母亲道：“我们家里，没有人发现过这种病的，这孩子命苦，就遇到了。”
“需要勇敢面对，会好的。”我安慰道。
从病房出来，我直接回了科室，章媛和李素琴还留在后面陪着徐玉珍。我想李素琴应该也不会待太久，毕竟她儿子可能一个人呆着。
我突然想起想给黄剑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拿起手机的时候，李素琴的消息发来，上次从黄剑家里回来那晚上，后来她给我发她儿子的治疗情况，我还没来得及看。
回想刚刚她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可能是介意章媛在一旁，不敢问太多。我想她可能想单独找我聊聊她儿子的事，她问我是否有时间。
我看了她发来的资料，情况不是很乐观，但也没有恶化到会很快要命的情形。
我回复了一句：“保持观察，及时就医。”我想李素琴要的并不是这种答案，而是宣判式的行或者不行，生或死。我知道我不能那样说。
明天女儿会去店里练琴，接送由我负责，岳母不熟二店的位置。李素琴希望明晚上我过去能见面聊一聊，章媛明晚有其他外出学习安排。
我打了黄剑的电话，他那边的事情还没结束，后天才可能会返回，他想一次完成所有事情，争取在年底这段时间不用请假返回家里去处理任何事情。
我答应了李素琴，更多详细的情况明晚见了再聊。看得出来，她很着急，她的经济情况已经恶化，她给我的印象，以前见一次总能见到穿新的衣裳，现在都是重复，没有换新，而且，失去定时护理的面部，没有以前显得精致或者雅致的那种感觉。
她一句赌气式的话提醒了我：“我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死掉我也轻松。”
本来有些疲倦，李素琴回到住处，又问我夜间值班是否忙，如果不忙她还想问些事情。我出去查房，回复不及时，她发来三句消息，后面没有再发，我没有回复，已经深夜两点多，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