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了一会儿,陈双鲤手臂上有了些许凉意,正准备回房间,忽然听见了细微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像是个女人。
偷听是不道德的。
陈双鲤约束自己,只看一眼就走。
于是悄咪咪地从阳台上探出个头,眯着眼睛在一片葱葱郁郁的花木之中寻找声源。
容家的花园很大,光照还算不错,但总有几个地方拢在阴影之中。
陈双鲤在远处找了好久都没看见人影,正打算放弃。余光一扫,赫然发现两个人影就在自己阳台左侧的阴影之下,毫无防备的她倒是吓了一跳。
她敛声静气,悄悄地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她瞬间就不淡定了。
背对着她的那个背影她看了一个晚上,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
赫然就是容庭和那个保守女人!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两个人站着不说话,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保守女人手中还拿着那束铃兰,脸微微仰着,细碎的话音被风吹散,陈双鲤听不见。
她有些着急。
这场景,就算不表白,那也是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注意到她好美之类的暧昧绝佳场所..
这怎么行?
她都还没被注意到呢!
*
许欢心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从那个女孩子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无法抑制住心里的恐慌和嫉妒。撑了这么多年的淡定在看见他给她丝巾的那一刻,险些全盘崩溃。
她不能再骄傲下去了,不然他真的就要成别人的了。
“容庭..”她听见自己说,“那位陈小姐和小安..”
大半夜被人喊出来的容庭心情有点糟糕。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许欢心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的不耐又多了几分。
他不喜欢别人话说一半,猜来猜去浪费时间。
“同学。”他压着脾气,“具体的你可以直接去问容安。”
许欢心在他冷硬的声线里垂下视线,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似乎也在忍耐。
“我只是有点不安..”
又没了下文。
容庭没兴趣跟她打太极,提醒道,“你可以直说。”
容家花园很大,植被茂盛得连风里都是花木的清香。
许欢心握着花束的手微微捏紧,在他万年不变的冷淡中感到了难以忍受的难堪和痛苦。
那些被她珍藏的一点点甜,和无数次的苦在这一刻呼啸而来,忍到麻木的心脏传来的刺痛和期待绞着她,让她似乎又找到了当初从美国一路追回海城的勇气。
她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他冷寂的黑瞳,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僵硬着:“容庭,其实我一直都喜欢..”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在突如其来的意外里消散,看见他转头的那一刻,许欢心的心倏然发冷。
“啪嗒——”
突然从高处落下的异物掉在他们身侧的空地上,她侧头看了一眼。
是一只高跟鞋。
黑色细带,银色的鞋扣闪着光。
容庭也没想到今晚的事故如此之多,眉间的烦躁难以抑制。
他有些恼火地抬头看向二楼,却意外地看到了这一生,都没能忘记的场景。
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阳台的栏杆上,两条腿荡秋千一样来回甩着。
垂坠感很好的宽大裤腿随着她的动作飘荡着,露出一只莹白色的小脚。
海藻般的长发松散地落在胸前,她笑得纯净又热烈,像藏在人心底的妖精。
“哥哥,帮忙捡个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