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觉得自己最近的脾气可能真的是太好了。
好得不仅让人觉得半夜爬阳台没有问题,还得替她捡鞋?
眼看那张让人魂牵梦萦的俊脸肉眼可见地变黑,陈双鲤也有点怂了。
她干笑两声,贱兮兮地跟他打着商量,“那我自己下去捡好吧,嘿嘿嘿..”
她坐在阳台上,动作还不老实,摇摇欲坠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下来。
容庭看得眼皮子都在跳,开口的时候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进去!”
陈双鲤被他吼得一抖,动作狼狈地溜下阳台,下意识就想往房间里躲。
跑了两步,心念一转,又不放心摸回原地,贼眉鼠眼地探出个脑袋。
“我在门口等你啊..”
容庭:“...”
人都能气死。
弯腰将她的鞋提起来,容庭绷着一张冰山脸就要往回走。
根本不管身后的人话说完没有。
许欢心往前追了一步,眼眶含泪,“容庭!”
她哽咽着,看着他停下了脚步。
维持了多年的骄傲让她无法在表明心意以后还当作无事发生,却也不愿意继续哀求。
冷风里传来他的回应,平淡的声线里暗藏戾气。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或许你想回容致那里?”
心神俱碎。
许欢心颓唐地往后退了两步。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告诉容庭,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喜欢他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却没有想过,她连将这份感情完整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从普林斯顿毕业之后,她为了追随他的脚步,拒绝了所有的邀请,毅然回到海城进入容氏,一步一步从底层做起,费了多少心力吃了多少苦就想着能离他近一点。
最后她的确出人头地了,却是容致的秘书。
她变得越加繁忙,账户里的钱也越来越多,公司里的所有人都羡慕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直到有一天,容致突然将她叫到办公室,告诉她从明天开始,到容庭那里去报道。
许欢心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那种高兴到想要流泪的心情,然而现在..
他居然要把她扔回原点?
那她这么多年的陪伴,都算什么?
*
陈双鲤光着一只脚,在门边站着。
容庭来到她面前,神色淡淡地将鞋递给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要离开。
陈双鲤等了一晚上了,好不容易能和他说两句话,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走了?
当下连鞋也顾不上穿,伸手就拉住了他的小臂,因为动作太大几乎相当于抱了上去。
“哥哥哥哥,等等等等..”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上来。
容庭差到极点的情绪几乎要在这一刻爆发。
克制地闭了闭眼,害怕二次触碰的他强忍着抽手的动作,冷硬道,“放手!”
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情绪,陈双鲤不敢赖皮,一边狗腿地将他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皱捋了又捋,一边谄媚地笑着:“哥哥,你生气啦?”
容庭挡开她的爪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双鲤在这样具有压迫力的视线里莫名觉得自己矮了又矮。
她虽然喜欢他,但真的算起来,加上今天总共也才见了三次面。
之前他虽然冷漠但也还算是温和,这么明显的黑脸还是头一次。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陈双鲤磕磕巴巴地解释,“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在那里聊天啊,我,我就是看着有个阳台,我就想去看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