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勉强跟着他大哥在会场里转了一圈,心里却像着了魔一样想着凌琅刚才那个奇怪的眼神。
难以形容的复杂,大概跟在地球上看见一只会说话的狗差不多。
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凌琅笑着说他是穆东阳的宠物的那一幕,心里不爽的种子又发了芽。
怎么每回见到她就心虚?
她家那事儿乱七八糟的自己人都不一定捋得清楚对错,他这个外人一时没搞清楚不是也很正常吗?
怎么就突然感觉比人矮了一截?
越想越不是滋味的他心里像有只猫爪子在挠,好不容易甩开了大哥,正准备找个理由偷偷溜出去,却被一道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叫住了。
熟悉是因为曾经听过很多遍,陌生是因为太久没听了。
容安转过身,对面站着盛装打扮过的凌秋。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认真打扮起来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一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睛总是楚楚可怜。
她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像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容安心里刚有一点触动,就听见她问,“刚刚和你在一起的那位..”
容安看了一眼正在和电视台台长碰杯的容致,平稳道,“是我大哥。”
凌秋明显一愣,瞳孔骤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
容安有些瘆得慌,努力将视线从她震惊的脸上移开问,“怎么了?”
“没,没事。”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凌秋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那是你哥哥?”
在来的路上凌远峰曾简单地给她说了一下容家的背景,所以她知道容家有三个儿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容安。
内心的情绪太多太杂,她没办法一一分辨,只是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是容家的..小儿子?”
容安本来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从没想过要故意瞒着谁。
但当看她眼中闪过的震惊和后悔,心里就像是被人刺了根针,隐隐地闷着疼。
他不想将人想得太现实,但也不愿意当二傻子,正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就觉得身后似有一道火在烧。
回头对上陈双鲤要杀人般的视线,心底居然有种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慌乱感。
艹。
这下恐怕她还要疯得更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他哥面前给他穿小鞋。
赶紧收回视线,他对着似乎还在消化这个‘惊天大消息’的凌秋撒了个谎,“我二哥在找我,我先过去了。”
接着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转身匆匆就朝着背对着他的容庭快步走去。
...
小小插曲像一朵浪花消失在海里。
容安在会场又里转了一圈,寻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酒店花园。
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上,用来照明的地灯亮着。偶尔出现的一块钢化玻璃里关着不知名的小花和绿草。
高大的树木绕着彩灯,同色的暖黄色灯光装饰出一个童话般美好的光影世界。
容安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但风声簌簌,花草摇曳,站在花园深处的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尖锐的嗓音褪去平日的慵懒和鼻音,像是要将心中的委屈和怒火都发泄出来一般地尖叫着。
“..体谅你什么?体谅你孕期出轨害死我妈?体谅你带着凶手住进我家还骗我叫她阿姨?体谅你把只比我小四个月的私生子带回来让我叫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