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凌琅说的,但是视线却没离开过容安一分一毫。
在场的人都清楚,她这是故意说出来好等着容安反驳。
然而。
不按常理出牌的容安找茬一般地回头,语气中含着强烈的不满,“你怎么跟人家说的?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还有别的男朋友?”
凌琅:“...”
你就不能先痛快地答应了,兴师问罪什么的等下不行吗?
又羞又气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凌琅间歇性失忆地来了一句,“别人又没问!”
没想到这两个人谈起恋爱来是这个画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双鲤哈地笑出了声,“哎哟喂,这是哪家的醋坛子打翻了这么酸啊?”
容安斜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揪着不放。
伸手捞过桌上的柠檬水,容安能感受到放在自己和凌琅身上的探究视线。
虽然和方茴只是在晚宴上匆匆打过一个照面,早已经不记得她的长相,但单看凌琅对她排斥的态度他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对她的感觉会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讨厌。
就拿现在来说,即使知道他的身份,即使他本人就在这里,这个所谓的后妈依旧没有任何收敛,看着凌琅的视线如蛆附骨。
魏嘉给的那份资料忽然就活了。
不敢想象两年前她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从自己家里跑出来,又是经过多少挣扎才重新有了今天这样的凌琅。
容安忽然就觉得心里像是有针在扎。
将水壶磕在桌上,他捉住凌琅垂在桌下的手,重重地捏了两下给她力量。
痛得差点翻脸的凌琅抬起脚,准备再给他一脚尖的时候,忽然听见这个从一进来就没正常过的男人说,“哟,刚才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凌琅看着他的后脑勺,不想承认内心的期待。
容安像个纨绔的二世祖一样满身犯懒地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抬,“这不是后妈吗?这么巧?你也要吃饭?”
方茴:“...”
像是没看见她陡然僵在脸上的笑意,容安依旧笑得十分嚣张,“你找我们满满有事吗后妈?有什么事儿后妈你跟我说就行了,就别来满满面前晃了,你可能不知道,她这个人有洁癖。”
...
一口一个后妈地将这对讨人厌的母女气走以后,容安收起了他那副谁看谁想揍的臭德行,一脸严肃地转了回来。
凌琅有点不好意思看他,掩饰性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
这还是除了陈双鲤以外,第一次有人完全地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说话。
胸口出升腾起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巨大欢喜,下意识地想握握掌心压一压,这才发现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
凌琅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他倏地松开,微凉的风很快就将余温吹散。
大概是剑拔弩张惯了,所以即使在一起已经快两个月了,这种肢体触碰还是少之又少。
看着凌琅垂着的眼睫,容安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身为男人,他不允许自己的不好意思被任何人看出来。
飞快地舔了一下唇角,他说,“以后她们要是还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