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翻墨将车停在云城最大的私人会所门口,将钥匙递给门童,谢绝了领路的经理,直接坐电梯到了顶层。
推开包厢门,音乐震耳欲聋,灯火通明。
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放着冰桶,露出细长的白葡萄酒瓶颈。淡淡的酒气弥散,三个装了浅色酒液的高脚杯流光溢彩。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同时看了过来,一个温和,一个冷清。
搬着小板凳坐在他俩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还带着少年意气的嗓音有些急躁,“哥,到你了!”
陈翻墨关了门,看着他们三个面前的飞行棋盘。
“...”
这大半夜的,三个身价百亿的公子哥儿既不睡觉也不潇洒,就在销金窟里灯火敞亮地下飞行棋?
到底是有病还是有病?
有病的容致伸手将桌上最后一个空的高脚杯拿过来,亲手给陈翻墨倒了酒,“终于来了,还以为今天这麻将是打不成了。”
又是一阵无语,陈翻墨眼神在容庭身上掠过,后者言简意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墨墨。”
众人:“...”
这么亲热?
丝毫不觉得自己称呼有问题的容庭捻起骰子,随手一掷,黑底红点的小方块在桌上转了两圈,稳稳地停在6点。
从进来开始就一言难尽的陈翻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将棋子放回老家,赢了游戏也是那副无悲无喜的佛性模样。
再联想到他刚才那念经一样的墨墨,终于还是没忍住:“你一个大男人叫我墨墨不嫌膈应?”
容庭答:“不嫌。”
说完以后又怕他误会,淡声补了一句,“她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
主要是尊重。
陈翻墨无语地喝了口酒。
陈双鲤的确是从小就没叫过他哥哥。
陈双鲤说话说得晚,同龄的凌琅都会说完整句子的时候她还仅仅只是会偶尔蹦出几个词语。
那时候家里人都着急,还带着她去医院检查过。结果自然是一切指标都合格,医生只能无奈地告诉他们,或许是孩子性格问题,本身不喜欢说话。
陈夫人没辙,只能每天回家多花时间陪她练习,陪她说话。
一段时间下来,陈双鲤依旧不怎么开口,倒是比从前更黏陈夫人了,走一步都恨不得挂在她腿上。
他记得尤其清楚,某一天下午陈夫人身体不太舒服,便让他带着陈双鲤在客厅里玩一会儿,她好上去小睡一会。
陈翻墨那时候虽然也才8岁,但沉稳的性格已经初见端倪。
拿了画本给陈双鲤涂鸦,看着她画了两张纸渐渐投入之后,才打开电视拿出手柄开始玩游戏。
一局还没完,他忽然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袖子,扭头去看,时年三岁像个白萝卜一样的陈双鲤有些羞涩又讨好地对他笑了笑,叫了人生中的第一声墨墨。
陈翻墨稀奇地连游戏都觉得不香了,扔下手柄就去抱她,“你想玩?”
小萝卜点了点头。
“那叫哥哥。”
“墨墨。”
“是哥哥。”
“墨墨。”
“哥哥!”
“墨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