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沈历就带着陈嬷嬷从清宴楼走出来,到前庭的时候,顾心凌和她的奶嬷嬷已经在等着了。
顾心凌朝他迎过去道:“沈统领,不知可否请沈统领带我们一起进宫,事关王爷和王妃,我在府等着心急如焚,况且我绝不相信,姐姐会对心怡下此毒手。”
看她面带焦灼,眼含泪意,沈历也有些不忍心,考虑一会儿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侧妃娘娘后行一步吧,待本将先入宫去请示皇上。”
顾心凌立刻感激地看他一眼,福道:“多谢沈统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宫,沈历立刻引着陈嬷嬷去面圣。
陈嬷嬷往日也是在宫里当过差的,后来烈辰昊到外面立府她才跟着出去,时隔多年再一次进来,不禁有些诚惶诚恐。
进入未央宫看到梁王之后,她连头都不也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道:“奴婢参见皇上。”
梁王对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宫女自然没兴趣,低头看着她厉声道:“过来仔细看看,地上这些东西你可曾在靖王妃屋里见过?”
陈嬷嬷这才狐疑地偏头朝柳长惜看了一眼,接着膝行过去把梁王扔在地上的东西仔细一样样看过,最后摇头道:“回皇上,奴婢不曾见过这些东西。”
梁王脸色一沉,瞪眼道:“你要是敢撒谎,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陈嬷嬷吓得立刻趴下,颤声道:“就算借了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啊,请皇上开恩。”
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梁王料她也没那个胆,正疑惑地朝柳长惜看去时,忽见福公公过来低声道:“皇上,长乐公主来了,正跟顾侧妃在殿外求见呢。”
梁王面色不变,朝殿中站着的柳长惜冷冷看了一眼,道:“让她们进来吧。”
不多时,顾心凌扶着长乐公主双双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们母女二人长得很是相像,皆生了一副典型的瓜子脸,眉若远山拢翠,目若秋水生烟。只是长乐公主脸色清冷庄重,顾心凌则面色苍白憔悴,格外我见犹怜。
走到梁王案前,二人立刻齐齐给梁王和皇后行了个礼。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梁王对他这个妹妹也是格外上心的,连忙抬手道:“长乐怎么来了?”
长乐公主闻言便回头朝柳长惜看了一眼,目光愤恨,声音冷厉:“臣妹听说害死心怡的凶手找到了,特来看看皇兄会如何处置她。”
说着,蹲下来哭着将地上那件血衣捡起来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梁王看着她悲痛的脸,觉得脑壳隐隐作痛。
他不过是作了个局,谁知竟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顾心怡并非柳长惜用邪术所害,他心知肚明。
但这件事对外乃是秘辛,他也不忍让长乐公主得知自己的女儿落得这个下场。
今日诅咒一事,幕后之人把顾心怡的事也牵扯进去,也在他意料之外。
他相信对方真正的目的并非陷害柳长惜那么简单。没有找到那个在他殿中取走他头发,并对他和齐王下咒的人,他今夜绝对睡不好觉。
“心怡的事,朕说过会给你一个交待,你还是回府去歇着吧,到时候事情查清楚了,朕自会派人通知你。”
长乐公主顿时激动起来,愤愤地抬头看向他道:“那皇兄的意思是要袒护靖王妃了?”
说罢,目光一转,直戳站在后面的柳长惜。
柳长惜淡定自若地站在原地。
她并不傻,从梁王方才的话里已经猜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发落自己,而是想利用她将背后下咒的人揪出来。
见她不但不申辩,还敢对自己视若无睹,长乐公主立刻怒不可遏,大步走到柳长惜面前,抬手猛地朝她挥去。
柳长惜岂会吃这个亏,出手如电,在巴掌落在自己脸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长乐公主顿时又惊又怒,目眦欲裂瞪向她:“大胆,你竟敢冲撞本宫!”
她自幼生在皇家,天家威仪早已融进骨子里,漂亮的凤眼一瞪,显出凌人的气势来。
柳长惜不欲与她起冲突,慢慢松开了她,沉声道:“请公主自重,事情真相未明之前,我还不是罪人,公主怎可随意对我动手?难道说,皇家的儿媳对你来说也是可以随便打的么?”
她一句话立刻叫殿中的众人愣住。
烈辰昊从旁轻轻抬眸看她一眼,眼底闪过几分赞许。就连梁王也未吭声,只淡淡地朝她瞥了一眼。
长乐公主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用力放下手瞪着她。
“心怡的衣服是从你屋里找出来的?你还想如何狡辩?你毒害皇亲,还对皇上和齐王下诅咒,其心可诛,当祸连九族!”
她字字诛心,把梁王最在意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把大家的注意力成功转到了柳长惜身上。
顾心凌站在她身后暗暗握拳。
看来请母亲来帮忙是对的,若单凭她一人,肯定无法说服皇上处置柳长惜。
只让她奇怪的是,为何皇上和柳长惜对那件的反应都如此冷淡呢?
难道是她漏了什么么?
殿中安静了片刻,梁王再度把目光转向柳长惜,道:“朕问你,你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陈嬷嬷没见过这些东西,也不代表下咒的人不是你。”
柳长惜眼睛转了转,突然记起昨天下午的事,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东西应该是一个叫素心的婢女放在我屋里的,皇上可以问陈嬷嬷,看那婢女是否进过我的院子。”
跪在地上的陈嬷嬷立刻抬头,道:“奴婢记得确有此事,昨日秋莲身体不舒服,素心更自请去清宴楼后院做洒扫。”
梁王朝福公公看了一眼,正要示意他去找人,慕青云突然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朝梁王拱手道:“皇上,晚辈有个办法可以马上找出幕后真凶,只是这会对下咒之人造成伤害,不到不得已时,道门中人甚少使用。”
梁王目光一抬,看向他道:“哦,是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