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剑父亲的葬礼在昨天结束,按照习俗,葬礼过后的三天时间都必须待在家里,不能外出。三天过后,到坟地祭祀。
黄剑家里这边已经搞了公墓,出点钱,距离近且交通方便。
“来喝一口,就意思一下,感谢你过来。”黄剑道。
我已经吃过饭,但是到了黄剑家里,他还是叫人帮忙,蔬菜很快摆上桌,天冷吃火锅,十多分钟就弄好。
“我该说对不住的,没法陪在你身边,实在对不住了。”
我们没有再客气,他知道我还需要赶回,并没有继续请我喝酒,而是叫人拿来饮料,倒点可乐喝着。
我没有空手过来,虽然已经在葬礼之前让父亲过来吊唁,但自己亲自过来,还是又带了一条烟。
帮忙办事的人里抽烟很多,一场葬礼的烟钱估计要一万多,遇到天气寒冷,饮料酒水就消耗不多。
“家里办的都妥当了吧,还有哪些事需要做的。”
“大的都差不多了,后续一些事情刻意慢慢处理,不急。”
“资金预算方面都足够吧。”只有我和黄剑吃饭,我还是问了。
“够了,总算是把事情办了,唉,以前一直以为时间会再等几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事情这样,病魔病魔,咱们作为孩子,肯定都希望老人家能长寿多享福,可我们自己是医生,比别人更能体会治疗过程的痛苦,跟病魔抗争的煎熬。你也是尽力了,留不住。所以还是向前看,把后续的日子过好。”
虽然这样的话客套了一点,吃了这桌饭,我还是得说出来,毕竟是此行的目的。黄剑摇摇头,表示无奈,也表示赞同我的说法,正想说什么时,他母亲从外面办事回来,直接进来厨房,站到我身边。
我连忙起来,他记得我,在城里,黄剑的住处我去了遇到。
“黄剑爸爸不幸,但黄剑幸运,你们也不光是朋友了,跟亲兄弟一样,大老远过来看他……”黄剑母亲道。
这些都是感谢的话,我听进心里,生者需要坚强。对于眼前这个家庭,黄剑父亲过世,也许会带来一些轻松,这样的话未免残忍,可事实如此。
脑海里闪过电视的画面,受伤的人为了不拖累队伍,为了逼队伍前进,在自己的脑袋开一枪。
“酒不喝,菜要吃,别客气,在家里。”黄剑道。
饭后坐着喝茶,天气冷,在客厅里烤火,几个人围在火盆旁。有人端来一盘橘子,个子很小,是本地产的砂糖橘。
神龛上,黄剑父亲的遗照摆着,收拾很干净,我想上柱香,表示心意,看着香炉干净,也不掌握这里的习俗。但我还是把心思跟黄剑说了,我想他对家乡的习俗也不了解多少,不过我心思流露,他还是起身找来一支香递给我。
对着遗弯腰三拜,我把香插在香炉上。黄剑母亲进来,我还担心我的做法不合规矩,朝她笑笑,我本意是好的,她没有责怪的意思,表情上确实意外,还是笑脸回应了我。
四点半,黄剑姐姐和姐夫过来,还带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我见过黄剑的姐姐,在医院的时候,他姐夫应该是头一回见。黄剑严肃的介绍了一遍,他姐夫连忙递烟过来,我接了但没点上,顾忌旁边的小孩子。
等孩子们拿着橘子跑出门外后,我点了烟,已经吃过饭,我打算回家一趟看看父亲。然后再绕回来,返回城里。
我说了回去的意思,黄剑很客气,他姐姐姐夫到了,又马上到了饭点,非得拉我留下。我自己开车,来回不费劲。饭是吃不下了,喝点饮料,吃点蔬菜,吃火锅,人陆陆续续到来,还是凑了两桌大人,一桌孩子。
“你要是休息,就应该多在几天,你看,买那么多菜,要吃多少天。”黄剑指着冰箱外面的菜,有的是熟食。
喝酒的人慢慢喝,而吃饭的人吃完陆续离席,天色渐暗,我准备离开,黄剑早已安排人装好了两箱橘子。
“没别的东西,就这东西最多,家里自己种的口感差了点,这是去别人家摘的,味道可以。”黄剑道。
我表示拿一箱就行,黄剑坚持把两箱都塞进车子后备箱,他母亲和姐夫走过来,送着我开出院子,上了公路,疾驰。
到家的时候,大门口的路灯已经亮了。家里依旧是一桌人在吃饭,都是父亲的酒友,总共五个人,我一眼看过去,转身回车里拿了一包烟,逐一递上,叔伯分别叫到位。
我表示已吃过饭,到了车里拿出一箱橘子放在家里,没有找到果盘,打开箱子抓了橘子放在塑料袋里提到酒桌前,让长辈们尝尝。
“我们不稀罕这个,这种东西家里吃不完,我们喝酒就行。”一个伯伯道。
我告诉父亲我只待一个小时,今晚还得返回,明早要工作。他没有时间理会我,我自己上楼,做短暂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