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鲤被抵在车门上,几乎腾空,抱着宁死也不会让他好过的心思,狠狠地抬脚踹在了他的裆下。
一声惨叫,汪洋骤然松手,倒在地上翻滚。
陈双鲤摔在地上,苟延残喘地要往外爬。
她必须得走。
她必须得活着。
家里人都在等她,她的容先生还在等她!
...
利刃擦过肩骨陈双鲤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什么粘腻的,湿润的东西忽然淋了下来,蜿蜒着顺到了背上。
她缓缓回头,看到了手中沾血满面苍白的凌秋。
凌秋:“我,我我不,不能让你走,你不能走。”
大片的血迹在衣服上蔓开,她一边摇头一边退后,“你不能走,不能走..”
刀还在肩上,但汪洋的哀嚎声已经弱了下来。
身处绝望的人往往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陈双鲤也是。
扶着车门爬起来,她再无犹豫,冲着凌秋就冲了过去。
秋毫无招架之力的凌秋被抓住了头发,陈双鲤用尽全力地扇了她一巴掌。还怕不保险,按着人的脖子拖到柱子前,发狠地撞了一下,这才将晕过去的凌秋扔到了刚刚坐起来的汪洋身上。
做完这一切,陈双鲤迅速爬上凌秋开来的那辆车。多亏她下车也没熄火,现在她才能一踩油门就冲出了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浑身发抖,陈双鲤红着眼睛又骂了好长一段脏话。
属于外界的光线和嘈杂都没能拯救她,她紧绷的神经就像被人拉住的发丝,只要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崩断。
根本没办法冷静的她完全是靠着肌肉记忆在开车,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完全是随着公路的方向在乱走。
还挎在身上的背包里忽然传出了声音,宛如惊弓之鸟般的陈双鲤吓得一抖,下意识地就去看后视镜。
灰白色的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辆私家车和公共巴士。
没有方玲秋,也没有那个疯男人。
她安慰自己,没事。
没有人会追她了。
抖着手摸到手机,陈双鲤看都没看地接起来,伸手按了免提扔在表盘上,她又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像握住自己最后的指望。
“小鲤?”熟悉的嗓音含着淡淡的笑意从那头传来,“翻墨说你不接电话信息也没回,在忙什么?”
容庭刚开完会,想给小姑娘发个消息,谁知道一拿起手机就看到了陈翻墨的质问。
——“双双是不是在你那儿?快叫她给我回电话。”
无语地切了画面,容庭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个小时没听到小姑娘的声音。
忽然觉得甚是想念的他于是干脆自己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不真切,窸窸窣窣又像是有人在吸鼻子。
没等到人甜腻腻地喊他‘哥哥’的容庭忽然就不安了起来,迟疑地又叫了一声,“小鲤?”
哭声是一瞬间爆发的。
被抓被打被威胁的恐惧在这一刻,如山洪爆发般席卷了陈双鲤。
她把车停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紧紧地抓着手机,以一个乞求庇护的姿势躲在车里,嚎啕大哭。
“哥哥..”
“救我.....”